捕鱼、桃花林,山有小口,有小嘴巴的山?还有光?
怎么办,完全听不懂。
听得一头雾水的她,小心翼翼折了几根粗大的叶子,举在面前挡住脸,悄悄直起身子,探头探脑往里看。
只见讲堂内,头发花白的夫子穿着圆领长衫,上面一丝皱纹也没有。
他板着脸,在讲堂内慢悠悠踱步,听着学生们背书。
那严肃的神情,大丫在外面也看得心生敬畏,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更别提讲堂内,正襟危坐的学生们。
一个个背着手,摇头晃脑背书的学子里,大丫一眼就看到中央坐在第三排的袁清,他脊背挺得笔直,背得十分认真,似乎每一个字都在用心咀嚼,而不像其他人,有着张口就来的流畅感。
大丫有些许疑惑,不是说袁清是社学里书读得最好的么,怎么感觉背得还不如其他人流畅呢?
不多时,讲堂内的学生们背完整篇文章,齐刷刷望向年迈的夫子。
老夫子微微颔首,流露出些许满意,他背着手,慢慢踱至上首坐下,悠悠道:“虽说当今八股取士,只考四书五经,然其他文章也不可不读。
文章之道,在乎理、辞、气三道,欲理之明必溯源六经,而切究乎宋、元诸儒之说;
欲辞之当必贴合题义,而取于三代、两汉之书;
欲气之昌必以义理洒濯其心,而沉潜反覆于周、秦、盛汉、唐、宋大家之古文……”
讲堂外的大丫听得脑子越发混乱了,只觉老夫子的话艰涩异常,她只勉强听懂八股取士、四书五经,以及文章三个词,其他就完全听不懂了。
见讲堂内的学子一副受教了的模样,大丫大为敬佩,不愧是读书人,这么晦涩的话也能听懂。
她缩回身子,蹲在草丛里,苦恼不已,这可怎么办,偷听这条路子也行不通呀!
难道是因为老夫子现在教的,不是刚入学的蒙童课程,自己才听不懂?
嗯,宋元5月过了生辰就满6岁了,也到了蒙学的年纪,要不想法子让家里送他来念书?
一来,可以不用去哪都带着他,丢开这个拖油瓶,二来,自己还能来偷听蒙学课程。
实在不行,就只能等他学会了,自己再向他学。
问题是,宋元念书在行么?会不会像宋天一样,只知道爬桐子树,自己的名字都写得歪歪扭扭?
“你蹲这儿做什么?”
一个声音突兀的在头顶响起,大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没偷……诶,袁清,是你啊。”
大丫抚着心口,大口大口喘气,同时紧张地环顾四周。
“放心吧,已经散学,大家都走了,没有人看见你。”
“哈哈,是吗?”偷听被逮个正着,大丫又是心虚又是尴尬。
她眨了眨眼睛,飞快转移话题:“你们刚才在背什么,听着还挺好听的。”
袁清就眼眸一亮,“是吧,我初学也这样觉得,这是东晋陶潜的名作《桃花源记》,大家之作,读来朗朗上口,即便是不识字之人,听着也会有种音韵错落之美,我的目标,也是写出这样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