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被那个混账东西气的!”
想到自己的独子所作所为,他怎能不气闷?
“老爷,可别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如今少爷和那丫头,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何况这炮竹也放了,我看这事是没有任何改变的可能。”
薇薇叹了口气,事情闹得这样大,都没能阻止那两个人要成亲的决心,也是让她震惊的。
除了气愤的同时,她说不羡慕那个死丫头,这也是假的。
假若这世上有一个男子,对她也能这么好,能这么死心踏地的护着她,那就算是她现在去死,她也觉得是值得的。
“说这种丧气的话,未必太早了点,依我看,少爷现在只不过是被那丫头暂时迷了心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而已,等他们这阵子热乎劲过了,等少爷手里的那点积蓄花光了,等那新宅子的各种开支,入不敷出的时候,还有他们愁眉苦脸,更有少爷发愁的时候,等他们走投无路,四面楚歌之时,只怕少爷还会回来这里,会回来求老爷。”
乔乔向来是个更加有主观的小妾,她没有这么悲观。
“等少爷回来求老爷的时候,到那时,老爷还不是想怎么捏他们就怎么捏他们。”
这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面,说到了沈顺之的心坎上面。
他现在唯一的寄托,就是希望那不孝子走投无路时,会回来求自己。
现在他这个亲爹,无论是做什么,那不孝子都已经听不进去。
“说到这里,妾身有一件事非常好奇,这少爷看着不声不响的,他在外面私下里买的那座宅子,也要花不少的银子吧
,而且是一下子就拿出来这么多的现银,少爷就算再节约,这些年的零花都存下来,真的存了这么多现银吗?”薇薇不禁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当然,这不仅仅只是她一个人的疑问。
连沈顺之都不知道,只是他不曾再深想下去而已。
“老爷,您好好想想,这些年真给少爷给了这么多的零花吗?”乔乔是个精明的,眸光看向了沈顺之。
在这件事情上面,没有人比沈顺之更加清楚。
那些零花,大部分都是出自沈顺之的手,当然也有一小部分,是通过管家那里拿到的。
“说到这里,我记得少爷最近三四年,很少安分地呆在府里,大部分的时候,在府里是看不见他人影的,他经常往外面跑,偶尔还会在外面留宿不着家。”
沈顺之微眯着眼,那不孝子不着家,他这个亲爹,更是不着家的。
经常在外面花天酒地地玩,玩得快活了,有时候十天半个月的不回自己府宅,也是常有的事。
因此这也就疏忽了对沈谨言的管教。
“老爷,依妾身看来,不如还是好好查一查少爷的底吧?最起码,老爷需要知道少爷手中到底还有多少积蓄,这些积蓄,足够外面的那些人能撑到多久?知已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只有先搞清楚了这个,老爷才能知道,要怎么样扼住少爷的要害,逼少爷离开那个死丫头。”乔乔小声地提议道。
沈顺之的眸光,变了几变。
他光顾着气闷,还没有来得及叫人去细查。
“你说得对,先查一查那小子的底再说。”
对小妾的提议,沈顺之自然是赞同的。
他正在发愁,想不到小妾,倒是比他想得还要周全一些。
先要查沈少爷的零花,这个容易。因为每一笔出去的银子,在帐房先生那里,都是有明确而且详
细的记载,就算是沈顺之自己亲给亲生儿子的零花,也是从账房先生的帐本里面记录过的。
结果,所有的零花统计起来,却没有多少银子。
账本上记录,沈少爷自十四岁之后,就极少再去管家去账房先生那里支取银子,从沈顺之这里也没有怎么拿过。
“怎么只有这么一点点?你是不是记错账了?这点银子,连买宅子四分之一的银子,都还不够。”
乔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所有的账,都在这里呢。这上面记得清清楚楚,自少爷十四岁之后,就几乎没有怎么再花过府里和老爷的银子,少爷的吃穿用度,这都是府里提供的,除了这些最基本的以外,少爷并没有其他别的花销。”
不查不知道,一查之下,沈顺之都大感意外。
“账是不会记错的,这一笔一笔,上面都清清楚楚的呢。”账房先生觉得自己真冤。
沈顺之随后便将府里的管家叫了过来,沉声吩咐。
“你去查一查这小子这几年在外面,背着我都干了些什么?重点查一查,他私下里买宅子的那些现银,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来路不正?”
沈顺之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那小子在外面花的银子,是来路不正的。
因为若是正常的来路,那小子怎么可能拿得出来这么多?
“如果他胆敢背着我,借什么高利货,或是招惹了什么不该惹的大人物,你们速速来报,不得有任何的隐瞒。”
说不担心,完全不可能。
那可是自己的独子,他是不希望这个不孝子有任何闪失的。
他的膝下,就只有这么一个独子。
虽然他风流,虽然他疯起来不是个父亲,可是,那小子骨子里流着的,可是他的血脉。
虎毒不食子,就算再十恶不赦的坏人,也不会不在乎自己亲生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