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族全部被灭口不说,还要放火毁尸灭迹,这到底是什么人干的,简直畜牲不如!
”当时二叔心里很害怕,腿软得很,就跌坐在了地上,可一片火光的对面,却传来了说话的声音,要不是这些人偷偷地议论,我还不知道这场大火,以及这场谋杀,都是有预谋的,统统都是有预谋的。”
龙二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的惨烈。
半夏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是谁,到底是谁这么十恶不赦?
尤氏一族,宅子里上上下下所有的人,这么多条鲜活的生命,都被毁于一旦。
“是谁?”千夜洵气得一拳直接砸在了桌上,那张四方桌一下子就断裂开来,由此可见,他心中积蓄的滔天的愤怒,“到底是谁做的?”
他哑了声音,满门的血案,这个仇,不共戴天!
龙二哽声回道,“那一天,我亲眼听见他们那些人说……死了没有?人全死光了,我们才好回去宫里交差,千万莫要留一个活口
,不然的话,贵妃那里就交不了差……所以一定是宫里的人,指使这些人干的!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幕后主使正是当今的熹太后。”
这是埋在龙二心中的一个大秘密,已经深藏多年的大秘密。
半夏担忧地望着千夜洵,这对他而言,可是满门的灭顶之灾。
千夜洵眸光赤红一片,“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尤家与她曾结下过什么仇怨么?”
这世上,决没有无缘无故的杀戳。
龙二眸光望向了木箱子里的牌位,声音已经接近干哑。
心中有一团火,一团炽烈的火苗,在熊熊燃烧着。
“就算是结仇,能结下多大的仇怨,至于要灭掉尤氏的满族么?还不是因为你母妃在后宫,也曾得到过先皇的恩宠,她眼红,她嫉妒,她谋害了你的母妃不说,还对尤氏一族下手,斩草又除根,这个女人的心,是真的狠!”
千夜洵变了脸色,终于开口唤了一声‘二叔’。
他是重诺的人,一旦开口承认了龙二的身份,那以后就会拿龙二真的当自己的亲二叔。
“二叔,母妃当年不是病逝的吗?你刚才又说,母妃是被太后谋害的,这什么意思?”
在他有限的记忆里,他的母妃,是得了重病,才香消玉殒的。
“你不知道真相吗?二叔还以为你一直都知道……”龙二万万没有料到,千夜洵这么多年来居然都不知道真相。
“二叔,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半夏也跟着追问。
千夜洵的母妃,不就是她的婆婆么?虽然她从进门起,就没有见过这个婆婆。
“你母妃根本就不是病逝的,只不过,当年你母妃出了事之后,宫里将整件事压了下来,对外只是宣称你的母妃,得了重病,是不治之症,没熬过多久,你母妃就去了。这只
是对外界的一种说法而已,这根本就不是实情。你母妃是被自己身边的人下了慢性的毒药,毒素一日一日地在身体里沉积,积累到一定的程度,毒素发作,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无药可救,这才去了!”
龙二将真相一一道来,“也怪你母妃太粗心大意,心地终究是善良了些,以为自己身边的人,就是值得完全信任的人,可怜红颜薄命。当然也怪这些人,无孔不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你母妃生前,得了先后的宠爱,当时整个后宫,你的母妃,能威胁到的人,就只有当今的熹太后,那时也还是贵妃的身份。你母妃这么一去,最直接受益的人,就是这位熹贵妃。”
后宫里的明争暗斗,向来都是残酷,而且激烈的。
“何况你母妃还生下了你,你若是个女婴,也就罢了,可你偏偏还是个男婴,这更是威胁到了熹贵妃儿子的命运和前程,或许这就是熹贵妃为什么当年非要害死了你母妃,还不满足,还要对整个尤氏一族下手的原因。”
龙二这么一分析,所有的疑问,就可以迎刃而解。
所有的矛头,也全都指向了宫中的那一对母子。
“当年我是侥幸逃过了一劫,否则的话,这些真相,永远都会被掩盖下去。可我也时常悔恨不已,恨自己不中用,恨自己为什么偏偏还活着,所有的人都死了,我为什么不跟着一起死?”
龙二捶胸顿足,哪怕事隔多年,他现在还走不出当年的悲伤,以及阴影。
“二叔,您当年是躲在那个山洞里,才躲过了一劫的吗?”半夏现在终于能够明白,为什么尤二的眼神里,总是会无意中流露出一种浓烈的哀伤来。
经历了这样的切肤之痛,这样的灾劫,没把一个活人逼死压垮,这真的是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