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洵见老鸨已经走远,很快就不动声色地朝着女扮男装的半夏使了个眼色,半夏会意,立即起身不动声色地追着老鸨的身影而去。
既然那个什么东家,是喜欢这儿的头牌,来这翠烟楼,也必定只会点头牌服侍。
那么顺着老鸨过去,指不定就可以撞见那个神秘的东家。
只见老鸨拐过几个穿廊,直接就上了后面的一幢花楼,然后在二楼的一个包房里停了下来。
“福爷,胭脂!”
老鸨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很快,里面就传来男人不满的呵斥声。
“谁啊,这么扫兴,这个时候来敲爷的门,还让不让爷好好尽兴地玩了?”
半夏立即转身,机警地躲进了身后的一根柱子后,巧妙地掩住了自己的身形。
屋门打开,一个长相粗犷,满脸大胡子的汉子,不满地站在门口,看见来人是这里的老鸨,语气更加不善。
“难道爷的银子,还没有给够么?中途坏了爷的兴致,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后果?”
那位爷,看来十分的生气。
老鸨赶紧赔着笑脸解释,“福爷,实在是不好意思,你能让胭脂姑娘先出来一下吗?突然有点急事,还非得胭脂姑娘才能解决不可,不会耽误福爷您多少时间的。”
老鸨笑得八面玲珑,一身的胭粉气息,更是扑面而来。
“扫兴,真是扫兴!还能不能让爷好好地,愉快地玩耍了?”那叫福爷的男人,似乎很生气。
很快,一抹淡粉色的身影,就从屋内飘了出来。
老鸨朝那翠烟楼里的头牌胭脂使了个眼色,胭脂会意,立即娇滴滴地半倚在福爷的面前,撒娇地说道,“爷,你就容胭脂出去一下,一会儿胭脂办完急事,立即就回来陪爷,如何?”
“要是爷不依呢,怎么样?爷可是花了银子,已经
包下了你,凭什么中途又要放你走?”福爷显然是不满意的,自己正在兴头上,要是再这么憋一憋,谁知道会不会憋坏自个儿的命根子。
“爷,一会儿这中间离开的时间,胭脂再另外补偿给你,爷,不要这么小气嘛。”头牌在那福爷怀中,又是磨又是蹭的,好不缠人。
这种发嗲的功力,若非身经百炼,自然也做不到如此的自如。
“哼,今儿个就看在胭脂的份上,我就不计较,我只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最终,福爷被缠得没有办法,只得松了口,放怀中的美人离开一小会儿,“说好的,办完急事,马上就要过来陪爷!”
老鸨继续赔着笑脸,“要不,福爷,我去叫个别的姑娘,先过来陪着福爷,免得福爷等得心焦?”
男人最终没有反对,反正来这翠烟楼的男人,哪个不是冲着这里的姑娘和美人来的,花了银子,就要买开心,买逍遥快活。
“打个上得了台面的,别尽弄些歪瓜裂枣,看着就倒胃口。”
老鸨这才福身离开,走到了玄关的地方,才按捺住声音,对着已经等在那里的胭脂轻声交待道,“楼下来了两位爷,看着都是生面孔,其中的一位爷,指明要我们这翠烟楼的头牌,说就是冲着头牌来的,所以,小祖宗,一会儿你下去之后,可得把这两个客人给我陪好了,看那两位爷的穿着不俗,定然是有钱人家的公子,你小心侍候,不要搞砸了!”
半夏继续藏在柱子后头,听着老鸨的交待,只觉得这地方真肮脏真势利!
不过,她的心思也不在研究这翠烟楼上面,等老鸨和胭脂离开之后,她就果断地从柱子后面绕了出来,然后绕到了先前那个叫福爷的男人的门前。
‘咚咚’,半夏抬头敲门,在绕出柱子的瞬间
,她直接脱掉了自己身上的男装,露出了原本穿在里面的纱裙,以女子的装扮,出现在了门口。
她得庆幸,今天晚上出门的时候,她是直接在自己的衣裙外面套的男装,这倒是方便了她在男装与女装之间自如地变换。
门一打开,先前的那个男人如期地出现在了门口。
半夏捏了捏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尽快进入角色,随即便用娇滴滴的声音,向站在门口的男人抛着媚眼道,“福爷,奴家来服侍你了!”
如果此时,半夏的身边再有一条香喷喷的帕子,直接往这个男人的脸上那么扑闪几下,那这戏演得就更加的完美和真实。
“你也是这翠烟楼的?怎么看着如此面生,爷经常来这翠烟楼,为何感觉是第一次见到你?”福爷微眯起眼,上下打量起来。
他是出入烟花柳苍的老手,打眼一瞧,就能看出半夏待人接客生涩得很。
就算是这翠烟楼的美人,应该也是新来不久的新手。
“福爷,果真是这里的常客,粉儿的确是新来不久的,如果有什么侍候福爷不周到的地方,还请福爷不要怪罪和嫌弃,多多指点才是。”半夏故乱地替自己捏了个充满了风尘气息的名字。
“好说,来,美人快进来!”福爷自以为捡了个宝,这涉入风尘不久的美人,调教起来,才更有味道,他更享受的,就是这调教的过程。
那男人一把拉了半夏进屋,半夏忍着心中的嫌恶,这才没有直接甩掉男人的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