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洵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压在身下的女子,抛开身份,她的确是个绝色的佳人,很容易就吸引男人目光的那一种类型。
“你到底是谁?”
他沉声斥问。
半夏被这句无头无尾的问话,逼问得有些茫然。
“妾身是您的王妃啊,新过门的正妻。”
这个男人,莫非是脑子烧糊涂了么?
“本王不是问这个,是问你自己原本的身份。”千夜洵懊恼道。
“妾身是从尚书府出来的,爹爹是礼部尚书,只不过妾身是庶出,在尚书府里面不怎么受宠而已。”半夏如实地道出自己原来在尚书府的艰难处境。
“放眼整个皇城,长得比你好看,姿色比你出众,琴棋书画,比你精通的名门淑媛,数不胜数,为什么皇上单单就相中了你,挑中了你来赐婚?你是不是皇上那边
的人?”
千夜洵没有再拐弯抹角,而是直接问出心中的疑问。
经过这么久的观察,他对她越来越好奇,越来越不解。
“皇上那边的人?这是什么意思,皇上赐婚,为什么会挑中妾身?大概是因为爹爹是礼部尚书的原因吧,爹爹在朝为官,那也算是朝中的老臣。本来要嫁进王府的人,并不是妾身,应该是妾身的嫡姐,嫡姐在家中极为受宠,生母又是当家的主母,若是有好的胭缘,那绝对是她的,妾身就是想抢,也未必抢得过来!这桩婚事,是嫡姐不想要,她不想嫁,这才落到了妾身的身上……”
至于其中的原因,半夏已经不必要解释。
这是半夏第一次当着这个人的面,主动解释当初的赐婚事件。
若不是阴差阳错,只怕她根本就没有机会进羽亲王府,更没有机会能够认识他,和他结成夫妻。
“你说的句句属实,没有半句欺瞒的成分?”千夜洵倒是不知道这些内幕。
礼部尚书府,的确还有一个嫡女,那个嫡女据说有些娇蛮任性,实情并不假。
“王爷若是不愿意相信妾身的话,那么妾身也没有办法。”
半夏不禁有些失落,被人怀疑的滋味,并不好受。
千夜洵二话不说,这才重新翻身,暂时放过了半夏。
得了自由的半夏,心里却空落落的。
他的人,就在她的枕边,可是,他对她,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千夜洵隐隐知道自己的怀疑,惹恼了身边的女子生气,但他并不想为此而解释。
在他的身边,有无数的卧底,以及各种各样的潜伏,他必须要保持时刻的警惕之心,才可以不被暗算,或是暗杀。
要是他粗心大意,要是他心软妇人之仁,那么也许,他已经早就死了八百回,尸骨都已经无存。
半夏怎么也
睡不着,挨到了半夜,见身边的人,已经睡着,她这才慑手慑脚地下了塌。
殿外的宫人们,都已经安歇。
一路走到外殿,一切都安安静静的。
殿外,就是一片偌大的园子,半夏没有多想,只身进了园里。
她坐在一块石凳上发愣着,突然敏锐地察觉到了一道身影,一闪即逝,她不动声色地起身追上去。
是谁,究竟是谁大半夜的不睡觉,还往外面跑?
这里是皇宫,那道身影,又是从先前他们住下的宫殿里闪身出来的。
半夏立即想到了一个人——杜仲,本来他就可疑。
她一路远远地跟着,最后跟到了一处守卫森严的宫殿前,才停了下来。
宫殿正是皇上批阅文书和奏章的御书房,此时看起来比平时的戒备,还要森严很多。
所以,杜仲是偷偷去见了皇上?
为什么,他直接越过自己的主子羽亲王,偷偷摸摸的趁着半夜四下里无人注意的时候,跑去见皇上,他安的什么心?
不用想,肯定不是什么好心。
半夏心中的谜团,越来越复杂难辩。但有什么线索,好像就要被她解开,但偏偏就是差了那么点火候。
她头大,躲在草丛里不敢乱动。
她不禁懊恼起来,她真是操心的命,如果现在的她,没有因为睡不着想要出来走走,没有撞破这里的秘密的话,那她现在或许还能安然地躺在塌上酣睡。
要知道,有时候知道的秘密越多,意味道你死得或许更快。
无论是什么秘密,只要涉及到了当今的皇上,那意义就大不相同。
事关皇氏一族的秘密,岂是可以随便窥探的?
御书房里还有灯火,想来这位君主,应该就为了晚上的这一场‘相聚’,并没有歇下,一直等着吧。
杀手门同皇上的秘密交易?
那绝非是一般的,普通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