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是个观刑的好位置。但她去并不是为了观刑,而是为了看监督行刑的人。那是她最后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看到赫连钦,依旧是气宇轩昂,身姿挺拔,不过不再是年少模样。
待人宣读了圣旨,他便用沉冷的声音下令行刑,冰冷的眼神直视眼前的罪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秦珂在茶楼上望着他的侧影,视线久久不曾移开,直到楼下传来一阵惊呼,才转头朝刑台上看去。
“姑娘,小心脏了眼睛,那是齐王和安伯侯要被砍头了。”
琼儿的声音从记忆深处传来,让她猛地回神。
是了!安伯侯,是他与齐王里应外合互相勾结,导致皇城被破,让西南军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才收复。
秦珂心下猛跳,重生后这段记忆一直在她脑海里浑浑噩噩,也是因为她私心的不愿想起。毕竟从那之后,赫连钦便再未回过国公府,与她天涯陌路,直至生命最后那一天。
经年旧事在脑海
中一幕幕闪过,让秦珂的心中也卷起了惊涛骇浪。
“阿珂,阿珂,怎么了?”
见她突然怔怔地发起呆来,眼神也变得有些异样,整个人仿佛在另一个世界般,搂着她的赫连钦立时皱起眉,搡着肩膀一叠连声唤她。
秦珂这才反应过来,低头敛去眸中神色,抬头朝他微微一笑道:“将军放心,我无事。”
她边说边看着眼前这个不一样的赫连钦,伸手扶在他胳膊上道:“将军,请听秦珂一言,耳听未必为虚,眼见也未必为实,齐王与安伯侯,一个在南方,一个在京城,看起来互不来往,还当众给彼此难堪,可若他们有心如此,故意做给外人看呢?”
然而赫连钦现在却不愿再提外人,方才秦珂神色大变,模样看起来有些伤心,莫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他?
思及此,他立刻扶住秦珂的肩膀道:“阿珂,你方才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是些不好的事么?”
见他敏锐地看破了自己的心思,秦珂只得点点头,顺势道:“其实我是想起了之前做的那些梦。我在梦中看到京城大乱,齐王与安伯侯互相勾结,带着十万人马汇聚京城,逼皇上
退位。”
赫连钦眉头一皱,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脸,又道:“那我在你梦中如何?难道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或是死了”
若非如此,阿珂又为何而伤心?
听他又说这些不吉利的话,秦珂顿时也皱起眉来,连忙抬手捂着他的嘴道:“将军又瞎说了,该死的自然是齐王与安伯侯。”
看她言行举止无一不透露着对自己的维护,赫连钦心里这才暖起来。
就算他真的战死沙场,此生能得阿珂的真心,便也足矣。
想着,他便伸手将人搂进怀中,一边揽着她的腰轻轻摩挲一边道:“阿珂放心,就算为了你,我绝对不会轻易出事的。此生未与你做成真正的夫妻,我如何甘心。”
说罢,扣在秦珂腰间的手指一紧,人也伏下来凑到秦珂唇上吻了吻,灼灼的眼睛露骨地看着她,所思所想昭然若揭。
见他大手顺着衣摆朝后滑去,又要胡来,秦珂闹了个大红脸,连忙阻止他道:“将军又在做甚?现在没了解药,惹得毒发如何是好?”
听到她的话,赫连钦不禁有些悻悻地,朝她羞红脸颊上看了一眼,沮丧地叹一口气倒进她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