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就是头一回来给莫愁送吃食被她看到袖子刮破了,其实哪有那么多衣裳给他缝啊!针脚扎得太密了,衣裳还容易破边呢。
从莫愁帐里出来之后,石头又按周副将的吩咐去给营地最里面那两个帐子送吃食了。
听说那里住的人都是前两日从京城来的人,因为被匈奴人混入其中,才被将军派人统一看守起来,等到将奸细查明之后,才能放出来。
看到石头掀帘而入,坐在里面的方公公立时从凳子上跳起来,用尖利的嗓音骂道:“好你个定国公,洒家奉皇命传旨,你竟私下将我扣押起来,有本事你且等着,待洒家回京将一切禀明皇上,便有你的好果子吃。”
被关在营中这两日,他是什么难听的话都骂
尽了,奈何西南军中的人却像没听见似的,竟没一人理会他。闹了两日,他渐渐也精神不济,懒得折腾了。
反正忍了这一时之气,自有罪名等着赫连钦去领,到时候满门抄斩,株连九族,他从旁笑着看就是了。
瞧他急眉赤眼的样子,石头也不敢多留,只垂头恭敬地将东西放下,就忙不迭退出去了。
方公公见又来一个哑巴,只得把气撒在吃食上,正打算像往常一样将盘子扔出去时,却发现送来的东西同前两日不一样了。
周子明从帐外掀帘进来,一言不发地走到他旁边。
方公公又惊又怒,转头看着他颤声道:“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你们给洒家送的断头饭么?”
前两日送的明明是粗茶淡饭,他看一眼就没胃口的,今日竟这般丰盛,有鸡有肉,还有一壶小酒,不是断头饭是什么?
周子明却淡淡地瞥他一眼,不紧不慢道:“公公多虑了,什么断头饭,咱们西南军营中可没这规矩。再说将军只是怀疑有匈奴细作混入了你们之中,让公公留在这里好保证公公的安全,等一切查明,公公自然可以回京复命了。”
方公公一听,立时激动起来:“你们真
肯放我回去?”
周子明稍一点头:“当然,我们西南军的职责是保家卫国,何时将矛头指向自己人了?”
方公公这才稍微安了些心,看一眼桌上泛着油光的鸡肉,眼中露出垂涎之色,稍一考虑便上前端着盘子大口吃起来。
周子明瞥他一眼,亲自替他倒了杯酒道:“公公慢用,方才将军已经说了,过了今晚一切便可水落石出,公公吃用完后先好好休息,待明日便可出帐走动了。”
方公公心中暗喜,用眼角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他乃堂堂内侍总管,又有皇命在身,谅赫连钦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谋害于他。
看他自得的模样,周子明精亮的眸中不禁掠过一丝担忧。
将军说的法子应当有用吧,这方公公一看就知道不是省油的灯,万一有纰漏,只怕这几日发生在西南军营的事就要瞒不住了。
想着,他最后朝狼吞虎咽的方公公看一眼,便转身朝帐外走去了。
营地中,护送方公公的侍卫们也正围坐在篝火边吃晚饭。他们千里迢迢从京城来到西北,本就筋疲力尽,加之被赫连钦扣押在营中两日,精神也有些紧张,一看到周子明过来,就纷纷抬头朝他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