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这个男人。
爱他的赤胆忠魂铮铮铁骨,亦想让他清清白白活下去,哪怕像上辈子一样郁郁寡欢余生不得开颜,她也愿意为了他委曲求全。
所以,在皇上圣旨下来之前,她不得不抓住这仅有的机会,积攒些美好的回忆,来照亮她黯淡的余生。
赫连钦掀帐而入时,秦珂正在镜前梳妆。她带
到边关的衣物本就不多,今日用在脸上的脂粉还是毒仙给她易容时随手在城中买的。
“你回来了!”
一见赫连钦进帐,秦珂立时欣喜地从凳子上站起来。
她今日穿了件淡蓝色梅花纹锦袍,外面套一件湖蓝交领褙子,鬓边青丝浅挽,比平时多戴了两支珠钗,面上虽然只略施了脂粉,但白皙的肌肤衬着艳若桃花的脸蛋还是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赫连钦在原地怔怔一看了她一会儿,将目光定在她身上,慢慢走近。他已经很久不曾看到秦珂描眉画目,为他梳妆打扮的样子了。
记忆中印象最深的,还是去年除夕那日,秦珂穿了一身华服,画着精致的妆容同他一起进宫赴宴时的情景。
那日他们共乘一辆马车,阿阿对他若即若离,让他一颗心七上八下,不知该如何去讨好她。
他一贯嘴笨,不知如何说哄人的话,只好死皮赖脸死缠烂打,不顾阿珂的反对,像个登徒子一般往她身上黏。
他确实想同她亲近啊,想得每日都魂不守舍。
那日城中人流如织,马车在路上走走停停,他趁乱将她搂进怀中,本想恣肆亲密一番,最终却还是因为怕她生气而放弃。
昔日佳人面,今犹在眼前。
这于他已经是最大的幸运,更莫提如今的秦珂与他已再无隔阂,二人之间亲密无间。
亲密无间……想到这个词,赫连钦又有些隔阂。
他与秦珂,至今都算不上真正的夫妻,究竟他身上这蛊毒要何时才能解呢?这样他与阿珂,就能变成真正的亲密无间了。
想着,他忍不住伸手扶了扶秦珂的脸,粗糙的指在她白皙细嫩的脸上轻轻摩挲着,缱绻而缠绵。
见他发怔的样子,秦珂忍不住有些不安:“这是怎么了?可是军中又有急事?若是抽不空的话,将军也不必为难。”
赫连钦这才回过神,弥漫在眼中的迷茫瞬间烟消云散,目光清明柔和地望着她道:“没什么,不过是想起些以前的事罢了,你在此等等,我换件衣裳便出发。”
秦珂温顺地点头,直到赫连钦将抚在她脸上松开,还回头一直朝他看着
片刻后,赫连钦收拾妥当从屏风后走出来。
褪下戎装换上便服,他便又是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郎,一头青丝束于冠中,湛蓝的锦袍将他身姿裹得笔挺,气质衬得更矜贵逼人,凌厉上挑的眼角一扫,便能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