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玉佩之后,毒仙对他的态度明显有了改变,最后还言明定会替他解了身上的盅毒。
这让赫连钦一度怀疑,此人就是他的伯父赫连城。
他的年岁,他的经历,他身上那种掩盖不住的凌厉之气,都让他忍不住这样猜测。可看过父亲留下来的书信,他又很快否决了自己这个念头。毒仙与伯父赫连城,实在相差太远。
父亲说,伯父身材高大修长,浓眉大眼俊朗不凡,为人稳重干练,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可是再看毒仙,虽然一身武功让人惊叹,但身材太过矮小,面容也与父亲所说的有异,与浓眉大眼更是相去甚远。至于成熟干练,那更不用说,那个老头子疯疯癫癫,吃起东西来跟饿死鬼投胎似的,真真没有将才该有的风范。
赫连钦边想边失望地皱起眉,将书信叠好之后再次仔细地收回了暗格之中。
与此同时,回到起居小院的秦珂心情亦久久不能平静。
方才毒仙一席话,触动了许多她深藏在心底的念头。她曾经也一直疑惑,为何前世的赫连钦能平平安安活到快五十多岁,这一世却二十多岁就被毒药折磨成这般。
直到毒仙将噬情
盅的恶毒之处讲出来,她才茅塞顿开。
难怪上一世的赫连钦从不与她亲近,也没有任何亲生血脉,原来噬情盅种在人体内之后,是不可动情的。
这只能说明一点,他前世在中了盅毒之后受过高人指点,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隐藏起来。只要他成为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人,噬情盅便不会被触发,他亦能像普通人一样寿命长久,只是每过一年半载便要发作一次,关进密室里忍受一夜折磨,第二天便又能恢复如常。
这般想着,她的心突然阵阵作痛,一股酸涩难言的感觉从内心深处涌起,直冲得她鼻尖发酸,眼眶泛红。
原来上一辈子,他是这般度过的啊!
难怪他一生只跟她见几次面,每回看到她都形同陌路,甚至连多看她一眼都不肯。
两行眼泪顺着秦珂的眼角慢慢流下,直到听到院外传来脚步声,她才连忙拿衣袖拭干。
不一会儿,琼儿推门进来,恭顺道:“姑娘,晚饭已备好了,是拿到院里来吃还是去花厅吃用?”
秦珂稍微愣了下,才发现时辰已经这般晚了,连忙问道:“将军呢?他可空闲了?”
琼儿摇摇头:“听福伯说将军还
在书房呢。”
秦珂点头:“那便让人备在花厅吧,我先去书房看看将军。”
琼儿躬身退下,秦珂稍微收拾一番,出了小院朝赫连钦的书房走去。
正月过尽,春意渐浓,园中光了一冬的老树都冒出嫩绿的新叶来,赫连钦还着人买了不少茶花回来,修得整整齐齐摆在园中各处。
看到那些开得娇艳欲滴的茶花,秦珂唇边不由挑起一丝浅笑。虽然赫连钦没有言明,她却知道那些花是他特意为她置办的。
从上回宫中的万寿宴后,他便悄不声地让人添了好些。
来到书房,秦珂发现房门果然是关着的,她便越过小厮径直走过去在门上敲了敲,便听赫连钦略带冷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进来。”
秦珂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