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珂见这酒如此柔和，便以为多饮几杯亦不会有事。
然而三杯
下肚后，秦珂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眼前的赫连钦变成了三头六臂的怪物，房梁也高得不像话，她整个人也像是踩在云端似的，摇摇晃晃连坐都坐不稳。
初时秦珂还保有一丝清醒，扶着额头朝赫连钦道：“我好像有些醉了。”
赫连钦看着她醉意朦胧的样子有些好笑，又见秦珂脸儿红红，黑亮的眼睛里也像是能滴出水似的，神色迷茫地望着他，便忍不住抬手在她发上扶了扶。
“醉了亦无妨，左右是在家中，让琼儿扶你去歇息便是了。”
秦珂却坚持摇头：“不行，要守岁的。”
连活两世，这还是她与赫连钦一起过的第一个年，即便醉得有些糊涂，秦珂也还知道，不能丢下赫连钦一人在此。
见她执意不愿回房，赫连钦也乐得与她厮磨，遂拉着凳子坐近了些，让秦珂挨着他靠在一起。
若是放在平日，秦珂是断断不肯与他这样坐的，甚至会像个老太太一般严肃地训斥他：成何体统！
但是今日她醉了，连看人都看得不分明，脑子里一团浆糊，自然辨不清赫连钦在做什么。
赫连钦看着她乖乖坐在高凳上，背脊挺得直直的，睁大眼睛努力保
持清醒，却不敢乱动。
她的肤色莹白，眉眼精致娇艳，眸光清亮得如同初春时化在阳光下的雪水，眼角又被酒气熏得一片嫣红，眼睫鸦翅似的扑闪着，轻颤的动作让赫连钦看得心中倏然一荡，又起了几分怜惜。
“阿珂，好宝贝，我们回房去歇息好不好？”
他凑过去在她耳边轻声问着。
秦珂颈脖处的肌肤被他呼出的热辣气息喷到，又麻又痒，立时瑟缩地朝旁边躲了躲，连带身形也跟着晃起来。
“不行，今日是除夕，我要陪将军守岁的。”
她执拗地说着。
赫连钦连忙搂住她的肩膀将人扶住坐稳了。
他看得出，秦珂显然醉了，却还是保持着理智不愿与他过于亲近，一察觉他挨得近了，就下意识躲闪。
这让赫连钦很有些无奈，一手扶着她的背，一手又倒了杯酒，坐在桌旁一边独酌一边偏头看着她。
他的秦珂他自然是百看不厌的，只会越看越喜欢。
两人在桌边坐了一会儿，远处便有爆竹声突然响起来，接着有几朵绚烂的烟火从府外的夜色中升起来，像春天的花一样在夜空中炸开。
秦珂瞬间被吸引了，抬眸循着那亮光朝天空上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