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方落,福伯便从外面走了进来,福身含笑道:“少夫人,大姑娘,少爷回来了,正从前门下马呢。”
赫连湘怡一听,立时欢喜地站起,脸上笑容掩也掩不住,有些急切地朝福伯道:“既然阿钦回来了,那你快去厨房让人把他喜欢吃的那些都端上来,饭也多添些。”
福伯点点头,笑着朝她们福了福,便快步退出去。
赫连湘怡却是等不及,拉上旁边的秦珂便要迎出去。
尚未出花厅,便见身着戎装的赫连钦大步从外面走进来,一身风尘,一脸风霜,整个人显得清寒料峭,人也比去年黑瘦了不少。
赫连湘怡立时止住脚步,目光将他打量片刻,便湿了眼眶。
赫连钦先是朝站在她旁边的秦珂看了一眼,接着才转向赫连湘怡有些殷勤地道:“姐姐,你怎么来了?”
听到这话,赫连湘怡立时刮了他一眼,抹抹眼角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哪一次你回来的时候不是我来府中操持等着的?”
说完又意识到今年的情况有所不同,便朝一旁的秦珂看了一眼,道:“原是我没有提前告诉你,你和弟妹这一路风尘仆仆,若我不过来准备一番,你们回来岂不忙得
人仰马翻。”
赫连钦一想也是,便忍不住咧嘴朝她笑了笑。眼中的凌厉退去,又是那个冒着几分傻气的弟弟。
赫连湘怡看到他这模样,心里宽慰许多,忙嘱咐道:“快回房间换衣裳去吧,这身衣裳穿着怪沉,行动也不方便。”
听到她的话,赫连钦立刻点了点头,再转头朝一旁的秦珂看去时,却见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然当着赫连湘怡的面,赫连钦也不便多问,转身走出花厅,便朝后园走去了。
赫连钦一走,秦珂也回过神来。
方才看到赫连钦走进来的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前世那些苦茫茫没有边际的凄凉日子。
那时的赫连钦就像这般,每次都是风尘仆仆地进门,明明看到她等在园中,却只皱眉朝她瞥一眼,然后径自回书房忙碌去了。
第一次被他这样对待的时候,秦珂自然又气又怒,回房后不知摔了多少茶杯花盆,然而赫连钦却依然故我,未在国公府呆到天黑,便回了城外军营中。
回朝五天,他来去匆匆,除了第一日回来看过她一眼,便再未踏进家门,后来竟在她未得只字片语的情况下,又回西南去
了。
秦珂的心冷得像掉进了冰窖里,失魂落魄,大冬天的竟不小心掉进了府中的池塘中,后来虽然很快被救起,却也从此落下了病根。
这座国公府,实在藏了太多让她不堪回首的记忆,以至于她一回来,便觉得像是掉进荆棘密布的牢狱中,周围到处都是刺,随便碰一个地方,都能扎得她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片刻后,赫连钦去而复返,换了一身簇新便装,到花厅与秦珂和赫连湘怡一起用饭。
赫连湘怡自是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自始至终都有说有笑,一边忙着给赫连钦和秦珂布菜,一边问长问短,恨不能将这一年在西南发生的事刨根问底。
秦珂却没有多大胃口,从头到尾都是强掩欢笑,直陪到赫连湘怡尽兴,才推说身体乏了想下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