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得直白,字眼也抠得恰到好处,让秦珂着实不太好回答。
她承认,自从今日看到赫连钦毒发后的样子后,要她再提合离之事已然有些违心。她割舍不下赫连钦,不论前世还是今生,皆是如此。但就她目前的心境,对赫连钦的感情亦谈不上爱恋,顶可以说是相知相惜的孺慕之情。
见她微垂着眼皮站在原地半晌没有说话,赫连钦升到半空的心又慢慢坠了下去。
但他还是没有将心底的落寞表现出来,走到架子前拿起佩剑别在腰间,这才转身拉着秦珂朝外面走:“不是说要回家么?我这就送你到辕门吧。”
秦珂的小手被他宽厚的手掌牢牢包住,感觉手背的肌肤有明显的刮刺感。男人扣在他手腕的大拇指还似有若无的摩挲,那轻柔瘙痒的触感,仿佛能透过皮肤和血液传到心里去似的,引得她一阵悸动。
两人来到帐外,赫连钦便用口哨招来了踏风。
他像往常一样,抱着秦珂的腰轻松跃到马上,然后一夹马肚,让踏风驮着他们朝辕门走去。
秦珂的手扶在马鞍上,目光却特意垂下来朝赫连钦的手腕看了看。那里的伤痕深可见骨,手腕两侧的皮
肉几乎全都磨破,比脚上的伤口厉害得多。
可关于中毒之事,赫连钦只字未提,她亦不敢多问。
若前世在边关的几十年光阴,赫连钦亦是这样度过的,那只能说明她欠他的实在太多。
这男人的肩膀上挑着家国天下,身体亦被剧毒日复一日的侵蚀,而她则一直任性的以为,他不亲近她是因为对她不喜,并因此将他拒之心门,从来不曾有只字片语的体贴。
最后她在国公府里孤寂而凄凉的过完了一生,那他在边关不亦是如此么?甚至较她更为不易。
在秦珂心思复杂地想着这些时,赫连钦则垂着眼眸一直低头看着她。
他知道秦珂心里定有许多话想问他,他亦想将自己中毒之事向她坦白。只是此时他二人身在军营,身边人多眼杂,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去,只怕会惹来麻烦。
想着,他便主动抬手将秦珂扶在马鞍上的手握住,包里掌心里捏了捏:“此次军中恐有异动,我大约暂时不能回家,你若得了空,便让何伯用马车带你出去逛逛,不要整日闷在府中。”
听到他的话,秦珂下意识点了点头,直到思绪稍微清晰了后,才提醒道:“那你在军中也要
小心,谢夫人在京城可一直在念叨你呢,你不能叫她担心。”
赫连钦转眸朝她看了一眼,见秦珂依旧低着头没有看自己,忍不住问:“那你呢?你可会担心我?”
秦珂被问得愣了下,却依旧没有抬头,只微微点头道:“我自然也是担心的。”
瞧着她态度有些敷衍,赫连钦心中不是很满意,圈在秦珂腰间的手猛然一紧,便将人硬揽进了自己怀中。接着抬手一掐,粗粝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低头便强势地吻了上来。
他的动作虽有些粗鲁,但两片唇落下来时却极轻柔,亦不急切,反而像是充满了柔情蜜意般,缠绵缱绻。待两人分开,秦珂的唇已经被吻得有些红肿,红着小脸诧异地望着他。
赫连钦亦低头静静看着她,两道好看的眉毛微蹙着,狭长幽深的眸里仿佛有无尽的情意在留转,不知不觉就叫人沉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