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钦从昨天到现在心里都憋着气。
秦珂每回看到赵毅,都有说有笑似有聊不完的话题,但面对他的时候却甚少露出笑颜,有时候还一直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眼见秦珂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放在自己桌上,赫连钦不由狐疑地抬起头,瞥了那汤药一眼,不悦地道:“这是何物?”
秦珂比划:凉茶。
赫连钦没看懂,却也隐约猜出了她的意思,今日上午他就闻到营地四周都飘着这种药味。
他狐疑地朝秦珂看了一会儿,
发现小姑娘依旧低着头不看自己,于是眉头皱得更紧,却还是乖乖地把那碗凉茶端起来一口饮尽,然后用力把碗放回桌子上。
秦珂能坐在这里不动已经费了很大劲,看他放下碗后,便立刻伸手将碗取过来,想要离开。
没想到她才把手伸过去摸到碗边,对面的赫连钦却突然一把伸过手来,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秦珂吓得肝胆俱裂,几乎叫出声。
她虽然活了好几十年,但男人的裸体却是生平仅见,又羞又急之下,头垂得更低,眼睛都不敢睁开,整个人都在细微地发抖。
赫连钦也没想到他才抓住秦珂的手,就把人吓成这样,脸色瞬间变得更难看,几乎要把桌上那只瓷碗丢出去。
但想到秦珂这般害怕他,大约是因为觉得他的脾气太差,于是只能咬牙忍下,看着她粗声粗气道:“你手上怎会如此多伤口?他们莫不是让你干了粗活儿?”
秦珂被他问得一愣,一时竟有些不知如何作答。
也幸好她愣住了,若是一个不小心在赫连钦面前说出话来,这么久的哑巴不是白装了么?
就在她心思百转这时,对面的赫连钦已经不耐烦了,置气似的将她
的手松开,恶声恶气道:“不想说便算了,本将军也没逼你。”
见他从头到尾虽然态度不好,但言语之间却透着关心,秦珂这才冷静下来。
刚才一吓之下,似乎也敢看赫连钦裸露的上半身了,于是走过去跪在桌边拿笔写道:将军多虑了,秦珂的手没事,只是今日帮琼儿煮凉茶时被柴划伤的。
赫连钦还在气头上呢,看到她写的这句话,立时轻哼了一声。
煮个凉茶还能被柴划伤,小姑娘都是这般太娇贵么?!
想着,赫连钦像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行了,你出去吧,不要妨碍我看公文。”
秦珂点点头,透过睫毛朝赫连钦看了一眼,却发现他手臂上的伤口有些红肿。近日天气炎热,赫连钦又一直在干粗活儿,伤口日日被汗水浸染,再加上偶尔得用手臂使力,挣得裂开少许也是难免的,不禁有些心疼。
于是忍不住提笔在纸上又写道:观将军伤口似乎有些不妥,可否让秦珂给你看看。
赫连钦本以为秦珂听到他的话便会忙不迭地离开,却没想到她竟会关心自己的伤处,再看她满脸关切的样子,于是便做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勉强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