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你就在此处安歇,等事情处理好我再送你回去。”
秦珂自然不能反对。到了这荒郊野岭,赫连钦没让她睡荒地已经算幸运了。
但是她实在有些好奇,今夜的意外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听赫连钦和方才那副将说的话,似乎是有人蓄意为之,那害他们的究竟是什么人呢?
瞧着她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赫连钦离去的步子不由也顿了下来。
小姑娘就这么愣愣地站在面前看着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又大又亮,水红的小嘴微微张着,吐出的气息芬芳如兰,赫连钦觉得,他几乎要忍不住抱她的冲动了。
可这是在军营中,他身为统帅就要以身作则,绝对不可在将士们面前行这风花雪月之事。
于是他勉强忍住,只把抓在秦珂手腕上的手往下滑了滑,捏住她小巧的指尖。
赫连钦的手惯是拿刀的。它扛过大旗杀过敌,利刃在上面留过创口,鲜血描绘过它的形状,那有力的手指攥住敌人的喉咙,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而易取。
但在滑过秦珂的指尖时,他却显得那么小心翼翼,像是力气重一点,便会将她捏碎一般。
秦珂的手指被他攒住,心口顿时一紧,有些不敢抬头看他。
她十分有自知之明,知道赫连钦这张脸对她有多大吸引力。饶是前世被他伤得心神俱碎,再见到他的时候,她依然忍不住心动。
可即便再心动,她也知道,她与他是不可能的。
赫连钦照顾她,对她好,都不过是因为赫连湘怡的嘱咐罢了。前世饶是对她再厌恶,也从未对她有一句恶言,更未对她发过脾气,只每次见她时脸色不好罢了。
想着,秦珂的心思慢慢镇定下来,抬头望着赫连钦扬了扬嘴角,用手比划道:将军去忙吧,秦珂自在这里歇着,不会乱走的。
赫连钦没太看懂她的意思,却还是被她脸上的浅笑所安抚,用了一点点劲在她指上捏了捏,然后流连地看她最后一眼,转身离开。
秦珂在原地望着他大步离开的
背影,心里忍不住有些酸涩。
究竟是哪个女子,让赫连钦将她在心里放了一辈子呢?实在是好命。
叹口气,秦珂抱着药箱进了帐。
这营帐一看就是临时搭起来的,里面仅有一灯一桌一椅,靠里虽然还有个床铺,但却没有帘帐和被子。
秦珂少年时虽不太规矩,但后来年长了,便越发知道礼义廉耻,像这种没有丝毫遮挡的床铺,打死她也不会去睡的。于是考虑片刻,她便把药箱放在桌子上,自己则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夜越来越深,周围渐渐恢复宁静。
秦珂撑了一会儿,没撑住,最后靠在桌边睡了过去。
凌晨时分,赫连钦终于结束了与将士们的议事。
营地发生的意外确实有人故意为之,虽然他暂时没有抓住犯人,却已经锁定了几个怀疑的目标,打算明日一早再给对方来个措手不及。
他白日不曾在这里落脚,自然也不会有他的帅帐,所以今晚能呆的地方,自然也是秦珂方才去的那间帐里。
想到先前秦珂在帐前抬头看着他的模样,赫连钦那颗被战事历练得坚如铁石的心,立时又软了几分,嘴角微微扬起,大步朝帐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