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好一会儿后,赫连钦才终于抬头,朝赵副将道:“叫你的人盯紧些,千万莫要出乱子。”
对于军中有人不愿开凿河道的事,赫连钦早有耳闻,也知那些混在军中的其它势力蠢蠢欲动,想要借机生事。
赵副将一听自己得了任务,立时兴奋地拱了拱手:“将军放心吧,保证完全成任务。”
赵副将在生活琐事上虽然是个白痴,但行军打仗,探听情报却是一把好手。他手下有一支精锐人马更得他真传,窥取敌情犹如探囊取物,从无丝毫遗漏。西南军这几年来连连取胜,也有他不小的功劳。
赫连钦最后向交待两句,便让他们也退了下去,只是在书房坐了许久后,他的心情依旧没平静下来,修长粗糙的手指不停在桌上点着,似乎有些烦躁。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朝外叫道:“来人!”
何伯应声推门进来,恭敬地站在他面前:“将军有何吩咐?”
赫连钦蹙眉看了他一眼,犹豫片刻道:“秦珂呢,怎不见她人?”
自从上午与秦珂发生争执后,赫连钦已经有许久不见她人影了。
何伯想了下,道:“将军若是问少夫人,她方才好像出门了。”
赫连钦
眉头皱得更紧:“出门?做什么去了?”
莫不是又跟那个姓赵的小子一起?
“我方才看少夫人和她的婢女背着背篓往外走,似乎打算出城,至于做什么,奴才就不清楚了。”
城外,盛夏的阳光像火一样炙烤着地面,秦珂在野地里走了不到两个时辰,就热得脸蛋通红,身上的罗衫也湿透了。
琼儿看着心疼得不行:“姑娘,我看今日就先回去吧,这些草药晒干了也有些,够今天的饭钱了。”
秦珂也想坚持,但长年养尊处优的身体哪经得如此折腾,早已头晕眼花腹中空空,又看日已当午,也该到吃饭时间了,便点头道:“行吧,今日我们先回,明日再来。”
琼儿看她汗流浃背站也站不稳,咬咬唇没说话,扶着秦珂转身,慢慢朝回家的路上走。
这一路可谓颇艰辛,秦珂脚上的水泡比前两日又添了好几处,痛得直钻心。
进城之后,琼儿立刻找个茶馆坐了下来,让她先歇歇再回将军府去。
“姑娘先忍耐一下,等回去上好药就轻松了。”
秦珂点点头。她知这水泡需挑破了上药才好得快,若是不及时处理的话,还有化脓的危险。
两人将药蒌放在脚边边吃茶
边休息,突见一个乡亲热情地凑上来。
“哎呦,这不是将军夫人么?”
秦珂一听,抬头温和地望着她笑笑。
见她如此和蔼,那乡亲索性就同她们一起坐了下来,一边吃茶一边低头往药篓里瞅。
“夫人这是挖药去了?这可了不得,咱们西南好久都没来过大夫了,到如今都是村里几个年长的老人家帮着看病。”
秦珂听得稀奇,用手比划道:这城里难道没有大夫?
听到琼儿把话转述给她听,那乡亲立刻唏嘘地摇摇头:“哪有哦,这穷乡僻壤的,大夫都跑了,有几个肯留下?”
顿了下,又看着秦珂道:“将军夫人是大夫么?会看病不?我还是头一回看到女大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