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贞没想到她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上次张氏出事的时候,她不是已经在赫连钦面前露过脸么?他怎的能对她毫无印象呢?
心里埋怨,但秦贞脸上依旧笑得温婉,媚眼如丝看着赫连钦道:“小女当称将军一声姐夫才是,秦珂是我姐姐。”
她故意拿腔捏调,把声音放得极低极柔,一双大大的桃花眼眨啊眨的朝赫连钦送秋波,生怕他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这边赫连钦稍微想了下,就立刻记起秦珂那两个庶妹来,那日张氏惨死,正是这两个女人玩的把戏。
于是他眼神变得更加冷厉,如同针芒一般落在秦贞身上,将她整个人看得一僵。
诸多眉眼抛给了瞎子,秦贞自然不甘心,又发现赫连钦用这种眼神看着她,便知今日勾引赫连钦的计划大约要坏了。
正郁闷时,忽见花园另一头走来两个婢女,来的方向正是赫连钦这边,大约是来给他送茶水的。
秦贞立刻转珠子一转,竟这么不管不顾地朝赫连钦怀里扑去了。
她是算计得好,但赫连钦又岂是随便能让人算计的?
一看秦贞动作有异,赫连钦就足尖一点,身子轻若乳燕般猛然退出两丈开外,再单脚点地,轻轻落在亭子的另一角。
他是退开了,但秦贞这一扑出去就难以收回,最后没扑到赫连钦身上,整个身子直直跌到地上,整张脸结结实实摔了下去。
“哎呦——”
一声惨叫,园中走来的两个婢女听了赶紧跑过来,一脸紧张地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二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待秦贞撑着身上慢慢爬起来,搀扶她的两个婢女立刻一愣,站在对面的赫连钦也噗地一声大笑起来。
只见秦贞整张脸上全是灰,鼻子也摔破
了,正不断往外流血,嘴唇又红又肿,活像个丑八怪似的。
一看赫连钦望着自己放肆大笑,秦贞意识到不好,伸手到脸上一摸,立刻尖叫起来。
“快来人,扶我回房,我要回房!”
秦贞在花园里摔得破了相,这事儿不一会儿就在秦府传开了,连秦怀安都被惊动,从书房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摔跤呢?”
自从上回赫连钦在秦府花园中发现陷井后,秦怀安对府上的人就看管得特别严,秦芸现在被锁在屋里闭门思过,秦贞虽然可以自由行动,却被勒令不准出府半步,还有教养嬷嬷日日教导规矩,免得她再做出格之事。
秦贞委屈得很,跪在堂下泪水涟涟,脸蛋上的灰尘虽然洗净了,但鼻子和嘴唇却一片乌青。
二姨娘梅氏坐在下手的椅子上,时不时朝对面的赫连钦刮一眼,像是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个洞似的。
“父亲,是女儿自己不小心,本是从亭外经过,不想却摔了一跌,惊着赫连将军了。”
这一跌也摔得太是地方了,不偏不倚,正摔在赫连钦面前,即便秦珂没亲眼看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多半明白了秦贞的意图。
她在心里冷笑,这秦贞也委实是个蠢才,上回三姨娘事发时她又不是不在场,凭那点小伎俩,怎可能让赫连钦上当?
再说即便这辈子她不想与赫连钦纠缠,也不愿像秦贞这样的女人做他的妻子。
着实不配!
“好好的,你不在房里学规矩,跑到园中去做什么?嬷嬷难道没教你,府上有外男的时候,你是不准单独与之见面的么?”
秦怀安虽然不知是怎么回事,心里却难免对赫连钦有所迁怒。
他与这女婿肯定是八字不合,每回他到
府上,家里都没有好事发生。
秦贞听得一噎,委屈道:“父亲息怒,女儿并不知赫连将军当时在亭中,若是父亲觉得女儿做得不对的话,女儿愿意领罚。”
“哎呦,老爷,你怎么还忍心罚贞儿啊?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呢?现在天天被关在屋里学规矩,你还嫌不够么?可怜她又没犯什么错!”
看二姨娘边说边拿帕子假惺惺的抹眼泪,坐在椅子上的赫连钦一声冷笑,沉声道:“冲撞了本将军,难道想就这么算了?今日内子回门本是喜事,却叫本将军撞见如此丑恶之人,岳父大人难道还要姑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