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薇心里的盘算被戳破,一时也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也是没料到您会来得这么快,刚刚是真的吃了一惊。您和我那婆婆碰过面了?”
贺兰氏说道,“不先把你那婆婆给压服了,娘又怎么进得来你院子?”
说着又指了守门的婆子,和边上候着的巡院子的,“不先把你那婆婆给压服了,又怎么送得来人进你的院子?”
徐明薇这时才是彻底惊呆了,问道,“您到底手上拿捏住了什么把柄,我婆婆竟然连这个都肯了?”
贺兰氏掩了神色,说道,“这些等以后时机到了,我再与你细说。你只消记得,娘做的这些,都是为着你好,定不会害了你的。”
徐明薇应道,“这个我省得的,以后再说便以后再说罢。这次若不是我自己心里也没底,身为出嫁女,又是您一手教导了的,女儿都没脸请了您出手……”
贺兰氏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叹道,“傻孩子,但有什么过不去的,娘就在你后头站着,回头叫一声便是。你这回出的事情,连着娘听了都觉得凶险万分。若是时运不济些,焉有命在?!这放蛇之人心肠之狠毒,却是放眼整个京城内宅,都闻所未闻,这都还不到内宅子
嗣之争上头……你婆婆这人,我是断不相信她能查了出来的。便是万一查了出来,处置不处置都还两说。你还晓得让老赖家的回头通了消息,就已经很好。剩下来的事情,你一概不用管,免得你婆婆那里还落了脸,但听了老赖家的便是。她家那口子,你是没见过的,鸡鸣狗盗的事情,全逃不过他的眼儿。不出五日,这事情就有着眉目了。”
徐明薇这会儿听贺兰氏将自己的顾虑一一说出来,心里是又暖又酸。她背着新媳妇的身份,是万万不能与王氏正面起了冲突的。而且傅家如今管家的是王氏,婆婆毕竟不是妈,不见得就能为了个儿媳妇做到那份上。事情查到最后会怎么处置,全是她一句话说了算。
与其这般受制于人,等着这事不了了之,倒还不如让贺兰氏插手干预了。出了这样的大事,贺兰氏作为母亲质疑关心一下自己女儿在婆家的安危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徐明薇没料到的是,贺兰氏竟然还有法宝能压得王氏服服帖帖的。之前连她们屋里下人的数量都要与她说道一番,现在整个院子都换了徐家人,王氏竟然也都允了。
“对了,婉容她们人呢?还没起么?”徐明薇忽地想起自己院里这样一番动静,没道理婉容她们还能睡得住,不起身来迎贺兰氏。
贺兰氏乜眼道,“刚要与你说这事儿。这屋子里的规矩你是越发松散了,宠得这群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的。上夜了还能让人偷放进蛇来,回头放个大活人到你床上,还要做人不做?内宅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一丁点儿松懈都能杀人不见血!我来的时候,她们几个还在屋子里睡得安
安稳稳的,竟连个跟着出门的都没有,这还像话吗?”
虽然贺兰氏并没高声训斥了她,徐明薇仍旧被说得一通脸红,嗫喏道,“是女儿对下人有失管教,让娘担心了。”
贺兰氏叹了口气,说道,“我知你打小就对她们和善,可你得千万记着,下人就是下人,越了线就不留用,一味心软只会害人害已。婉仪那丫头我已经让人先带回去了,回头再与你换一个得用的来。”
徐明薇脸上越发滚烫,低头应道,“女儿知道错了,断不会再重蹈覆辙。”
贺兰氏摸摸她的手,抚慰道,“你年纪还小,有些事情,错了也不打紧,还有重来的时候。但有些事情,我们做女儿家的,却是万分错不起的。等婉容她们从杨婆子那里学好规矩回来,你让她们再仔仔细细地搜一遍屋子,别让人趁乱塞了物件进来。以后门户都要紧着些,切不可再大意了。”
徐明薇点点头,抬头看看贺兰氏,眼角不知何时,竟也有了细纹,心里顿时一阵酸楚,眼眶便红了起来。
贺兰氏还道自己话说得重了,惹她难过。又好气又好笑地将徐明薇搂入怀中,轻拍了肩笑道,“你这孩子,脸皮儿也忒薄,这才说了你几句,就要哭鼻子啦?好了好了,娘不说你了。娘还给你找了两个会武的丫头,都是老实人,京里教头家的。骑马打仗的是不行,安家护院的却是足够了。第一年的工钱娘已经替你给了,往后可得你自己发了。今天来得匆忙,人还在后头没跟上,再过一会儿估计也从家来了,你自己看着安排了。可不许再让人领着工钱吃白饭,你身边有她们两个跟着,娘才放得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