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归薄唇紧抿:“母妃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哀家也以为不是!所以哀家去找了你母妃,可你知道她怎么说吗?”太后颤抖着伸出手,指向孟鹤归,“她说,谁让你不受皇上的宠爱,姐姐,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她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只是笑容里全都是悲凉:“哀家那时候才知道,什么姐妹感情,什么宠爱,都是假的!只有攥在自己手心中的,才是真的!”
“啪!”
手中的玉瓶因为用力过大而被捏成了碎片,孟鹤归松开手,任凭碎片落在地上。
掌心中一片血肉模糊,孟鹤归却浑然不觉:
“母妃之事,和阿醉有何关系,你为何要这般对她?”
“关系?江盏醉和你母妃自然没有关系,可是昭阳,昭阳是被江盏醉的母亲害死的!昭阳与我情同姐妹,不,应该说,她是这个世界上哀家唯一信任的人!所有人都会背叛哀家,唯有她不会!”太后的眼泪终于是落了下来,“哀家第一眼看见江盏醉时,便觉得她像极了你的母妃,一副魅惑人心的模样,偏又能获得皇上的宠爱。我输在你的母妃身上,昭阳也输在了江盏醉的母亲手上,哀家一定要替自己和昭阳报仇!”
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往日年轻美丽的面孔已经
苍老起来,可这一刻,她的脸上仿佛带着光辉,那是一种死灰复燃的感觉,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不存在,她沉浸在自己的幻想和期待中,现实与幻想交替,让她变得疯狂。
孟鹤归凝视着她的脸。
此时此刻,和她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多年来在心中积累的怨恨,已变成了执念。在她的心中,江盏醉就宛如另一个自己的母妃,又或者,江盏醉是另一个若月。在太后眼里,江盏醉害死了她的孩子,害苦了她和昭阳的一生!这样的恨,又怎么会因为几句话而抹消?
孟鹤归垂下眼眸,看向掌心中被碎片划出的血痕:“母后,朕知道
,你有多痛恨她们。可是阿醉是无辜的,她并不是母妃,也不是若月的孩子。你已经害死了真正的江盏醉,现在又要害死她吗?”
“是!哀家就是要杀了她!”太后脸上的笑容一僵,抬起头,眼里全是杀意,“怪就怪她附身在若月女儿的身上!哀家不但要杀了她,哀家还要让她在痛苦中死去!”
神神秘秘的凑过去,太后比了个‘嘘’的手势:“对了,我没告诉过你吧,她现在还有意识,只是灵魂被禁锢在了身体里。这种想要说却不能说的痛苦,哀家只要一想到,就开心的不得了!”
她仰头大笑却又猛然停住,仿佛听到
了什么般愣了愣:“你听……是不是有谁在喊我?”
孟鹤归转头看向门边,整个房间空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人。
她定定的看着孟鹤归,却又忽而‘咯咯’笑了起来:“宁朗,你是不是很开心?哀家为你报仇了!”
她朝着孟鹤归就扑了过来,孟鹤归皱了皱眉侧身闪过,她停住脚步,歪着头一脸茫然:“宁朗,你为什么要躲着母后?宁朗,你是不是还在怪母后没有救你?别担心,母后已经帮你手刃仇人了!”
太后一会儿笑,一会儿哭,最后摔坐在地上。
孟鹤归低头看向她。
她把他错当成了孟宁朗。
看来,她已然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