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嫔对莫护卫说道:“郡主查到这茶有问题,茶是我制的。我不推卸责任。只是现在当务之急,是查一查皇上到底中了什么毒。莫护卫只管在这里问吧。”
莫护卫无奈地看了看床上的昏睡的白芷,回头求救地看了看苏问昔,不用想,肯定是苏问昔干的,这位郡主手头总是有奇奇怪怪的药,最善于做的就是这种事情了。
苏问昔笑了笑,从衣袖里摸出一粒小药丸,递给莫护卫:“放她鼻子底下让她闻一闻就能醒了。”
看莫护卫接了,又从袖子里再摸出一粒药丸来,再递过去,“若嫌审着麻烦,就给她喂一粒这个药。这个药,我还是第一次在女孩子家身上用。”
叹了口气,有些不忍的样子。
莫护卫:“……”
很想说,你能硬着心肠将药拿出来,还装什么假慈悲?
嘴上当然不敢说。一个是知道自己惹不起苏问昔,另一个,自己的未来媳妇儿还在苏问昔手里捏着呢。
伸手接了药丸,嘴里道着谢,心里却想到,苏问昔拿出来的都是好东西。这么好的东西浪费在一个宫女身上?他才不肯呢。这东西既然给他了,自然没有还回去的道理,自己收着以备后用才是正理。
苏问昔见莫护卫接了药,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觉得这个莫护卫,真是目光短浅。我敢把药拿出来给你用,还能是什么宝贝着不
让人知道的东西吗?让你试试药效回头好用了药方是谁的?我的好东西能偏的都偏了皇上,到了皇上手里还能便宜谁?
也不出声提醒莫护卫,对奶嬷笑嘻嘻说道:“奶嬷,出来时间这么长,咱们是不是该回去?再呆下去,皇上那边不是要着急了?”
奶嬷听得心里一动,都不等莫护卫审白芷的结果,这是有眉目了?
苏问昔转眼见兰嫔看过来,笑道:“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这院子里种着两棵不大的银杏树。想来白芷摘了不少叶子,枝干都有些秃了。”
兰嫔心里一震,白芷居然拿这个……
定了一下神,苦笑着说道:“等这里事了,我自会去向皇上请罪。白芷是我的人,如今生了这些事情,是我失察失职。皇上若有闪失,我万死不能辞其咎。”
奶嬷叹了口气,说道:“在这宫里,心软是把刀,害人害己。从前就跟你说过,如今你可知道了!”
她到底是有些怨兰嫔的。伤的这个是她的儿子,还是一国的君主。如果兰嫔能心狠些,当初苏问昔遇险的时候就把白芷处置了,何来今天的事情?
兰嫔也知道奶嬷是恼自己的。只在心中苦笑了一下。这一次,伤的如果是别人而不是皇上,奶嬷最多责备她几句。然而将心比心,有了这一次,奶嬷恼自己也是情理之中。何况皇上的身体本就……
兰嫔黯然地低了低眉,说道:“是我的过错!”
苏问昔就在心里叹了口气。在这宫里,容不得半点善良,心软果真是害人害己。
她从前最不喜欢看那些宫斗剧,觉得人性里最阴暗最刻薄最无情的东西都暴露得彻底。
那些人一辈子挖空了心思都在算计别人,其实只不过是为了那一个男人。她真得不明白
,那样的一辈子,真得值得吗?更何况那里面,善终的又有几个呢?
宫里事了,回到将军府的苏问昔发现自己莫名其妙惹了阎王。
“夫人,将军还在生气。”
紫风将一碗羹汤端给苏问昔,然后悄声说道。
自家夫人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从昨天回来后,她们将军黑着脸,就没见过笑模样。当然了,全府的下人都知道,如果他们将军不高兴,那肯定是他们夫人做了什么过份的事情。为什么呢?明摆着的,如果是他们将军做了招惹他们夫人的事情,他们夫人早各种施心眼儿报复回去了,哪里还可能如此气定神闲地吃喝无忧?
三个侍女是真心为他们夫人发愁啊。全骊朝像他们将军这样不不赌不纳妾还百般纵容夫人的,真没有第二个了,夫人你到底是要做整哪样儿啊?
苏问昔其实挺心虚。
昨天在皇上那边一听她摔了茶筒当场制住了白芷,豆芽菜当时就变成了黑豆芽菜,一路回来沉着脸,闷着声,给她摔了一路的脸色。然后将她送回府,他人往书房一关,冷战一直持续到现在。
苏问昔看看要偏下去的日头。觉得冷战这种事儿,最好不要再过夜,伤人伤己,何苦来着?
觉得豆芽菜,你能不能不要总来这招?不高兴、生气了、恼了,你说出来啊!真不怕把自己憋出毛病来。
苏问昔心里叹了口气,说道:“前些天王妃让人送过来的茶拿出来。”
紫风眼一亮脆声声应了,立刻去取茶。
她家夫人自从有了身孕后,已经不喝茶了,现在让取茶,不用说,当然是给她们将军泡茶了。
茶很快取来了,一并取来的,还有苏问昔从前不知从哪里抠到手里的当宝贝一样藏着一套红泥小陶具,泡茶的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