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待见葛针,那也是萧府的大小姐,正经的番王妃,如此怠慢嫡姐,这萧府也是太没规矩了!
萧逸雯和萧逸婷倒的确是因为不忿葛针才从家里跑出来到酒楼来的。
葛针说是回省,番王妃该有的仪仗全没有,不过是带着随行的十几个侍女随从。皇上给个面子,传个口谕,赐些物什,着萧府好生招待。
怕葛针在萧府受委屈还是怕人嚼口舌?说是回省,怎么不见正经的夫君陪在左右?
前头因葛针被安王旧部拿来要挟,萧山因此上书请求收回前萧夫人诰封的折子,萧家姐妹是知道的,心里也是暗暗欢喜的。她们既然不拿葛针当姐妹,更恨她占了嫡出大小姐的位子,自然是看她越落魄越开心。
哪承想回头番邦一复,葛针居然活生生回来了不说,居然还被皇上一个“回省”盖下来,迫得整个萧府拿她当个神一样敬着。
萧夫人怎么想的且不说,这姐妹俩是十分郁闷,这不就带着下人出来了么?两人东挑西捡地又是首饰又是衣服地买,终于觉得饿了,便想着找一个饭菜好的地方吃一顿,没想到一进门,居然看到了苏问昔,还有她那个惧内不敢纳
妾连表妹也不敢往家里收的相公杜大将军。
两姐妹再不喜欢苏问昔,可她在皇上面前多受宠众所皆知,奶嬷都认了当女儿,皇上一个圣旨就封了郡主。这高升的速度比千里马也不弱了。
并不想惹苏问昔,看靠角落有一张桌子闲着,就想过去离苏问昔有多远是多远。
偏偏苏问昔并不想放过这两姐妹,出声笑道:“两位萧公子,既然曾出言仰慕我家相公,何不坐过来一桌叙话?”
说的却是那一日春宴的事。
萧家姐妹脸上带了薄怒。想到自己现在是男子打扮,少不得要把怒气压下去。不打算理会苏问昔,只在那一桌坐了。
苏问昔便对杜鸣说道:“我说话人家不听罢了,还不理会我。这菜怎么也不会吃得下去了!”
杜鸣一听就知道,这是想给葛针找场子呢。搁以前,他只当苏问昔胡闹,可这楼上是皇上,萧家姐妹明明放着今日葛针回省萧府,却跑出来,明明是不将葛针放在眼里,皇上的口谕也敢藐视了?
更何况苏问昔这几日总像憋着火,这个时候让她存着火,肚子里还有两个孩子呢。
将脸冲尚武看了看,脸色淡淡地:“请两位萧公子过来用饭。”
尚武:“……”
将军哪,夫人胡闹,怎么您这也跟着纵容上了?楼上是皇上哪!
被杜鸣的眼神刮了刮,尚武就硬着头皮过去了。再觉得夫人胡闹,可夫人是自家的夫人。何况,这两人明显对夫人不尊不敬。能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尚武过去了,也挺横:“我们夫人请两位用饭,是两位的福气,怎么,是不愿意受我们夫人的面子吗?”
一边说,一边将腰间的佩刀按在了桌子上。
心里那个泪啊:夫人,我好歹是将军手下的第一护卫,过来拿刀胁迫
两个手无寸铁的小姐,这要传出去,我……
萧家姐妹几时被人这样对待过?
尚武挺横,一身的杀伐气。都城刚经过动乱,萧山差一点被曹绩拿着扔牢里,这俩姐妹也算经了一回人世,知道不是所有人自己家都惹得起。
心里有些怕,眼里就有了泪:“你,你……”
尚武一看,这还没怎么着,你俩哭什么哭?
有些不耐烦:“两位不想我动手,就利索点过去陪我家夫人吃顿饭!不要你俩掏银子,不过是动动筷子,倒把架子摆得恁大!这都城,但凡我家夫人想请饭的人,一只手掌都能数得过来,两位也恁得托大了!”
苏问昔别说请人用饭,抠了多少人的饭钱还且不说呢。
萧家姐妹看着桌子上被尚武抽了一截出来的佩刀,寒森森的刀刃反着光,大热的天只觉得身上生出冷意。相互看了两眼,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
那边的小二看见,心里就叹气,杜大将军,你说你好好一将军,多威风,多英武,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不讲理的夫人呢?这么多人看着,强拉硬逼地请人家吃饭。
你这惧内的毛病是真不好啊!
苏问昔是真没想着把萧家姐妹俩怎么着。她的想法其实很简单,葛针不管现在境状怎么样,她想给她做个面子。
不管西番发生了什么事情,皇上都发话让她回省萧府了,萧府里面的夫人小姐不管你们心里怎样想的,好歹面子上装一装,表面上让葛针有个面子,不至于被外人看轻,指点议论。
她为什么这么优待葛针?
都是被渣爹伤过的孩子。心里那种爱恨交割,她懂。当爹的已是那般,再被一个鸠占鹊巢的女人及莫名其妙的孩子欺负?
杜鸣自然是明白苏问昔的,否则为什么让尚武将这姐妹俩“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