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妈心里想,自家这位小姐听说以前也是个厉害的,看来确是不好糊弄。于是说道:“别院里做了地听,方圆十里的动静都是可以听到的。”
苏问昔不免有些好奇:“什么地听?”
戚妈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个奴婢却是说不好。只知道是地下埋了东西,院子里每个房间都设了几个壁听,耳朵贴上去便能听到外面的动静。”
苏问昔心里一动,于是问道:“我如果想听一听,这个房间里的壁听却在何处?”
戚妈说道:“夫人只管去床头,在床柱上能摸到一个挂听,放在耳边便能听到了。只是里面声音杂乱,夫人怕是听到了也不好辨明声音。”
苏问昔听着什么地听、壁听、挂听,哪管明不明白,谢了戚妈就回转了房间。
房间榻上榻下的几个听她脚步声急,都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有些紧张起来。
细细和容容就在黑暗中叫了声:“苏姐姐!”
苏问昔低声说道:“我急着找东西,却是吓着你们了。莫慌莫慌!”
人已经走到床前,在床头床柱上摸了一会儿,果树然摸到一根活动像手槌一样的东西,有一面平平的很光滑。
她随手将平滑的一面放在耳边,先是并不太听到什么。想着是不是自己拿错了方位。正要换一下,忽然听到里面马踏山河一样的咆哮,一下子唬了一跳,手中的物件几乎扔出去。
她大概已经知道手中拿的是什么东西,也大概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情景就仿佛当年她和子规躺在苏老爷的暗室后面,她试着想让子规听一听暗室的声音,却听到的是千军万马踏步而来的声音一样。
那时那刻,是先皇传诏安王回京派去的兵马,然而现在呢?这么多的人,对方究竟有多大的背景,多
大的权力,居然能调动这么多兵马过来。
这一来,整个别院,怕是不能留一个活口了。
苏问昔一下子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去想对方的可能的来历了,她现在觉得,前院有多少人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围过来的兵马,他们的来意很可能要将整个别院的人,对方的和他们自己的,一起都灭个彻底。
苏问昔将手中的挂听往床上一扔,回过身来,用了很镇静、很坚决的语气说道:“细细、容容,你们躲到床底下去!”
“苏姐姐?!”
苏问昔站得直直地:“我要去前面看一看。”
走到紫风面前,拉起她的手,将手中的那位闻香丸扣到她手中,“你们不会有事!紫风,如果有人闯进来,你知道怎么保证两位小姐!”
紫风的手指颤抖了一下,屏着呼吸说道:“我知道,夫人!”
苏问昔从房中走出来,站在门口的戚妈说道:“夫人想去哪里,奴婢为夫人引路!”
苏问昔说道:“那就引我去找将军吧。”
“夫人请跟我来!”戚妈恭谨地走在前面。
苏问昔走得着急,戚妈动作也很快。出了几个院子,穿过几个花廊,便听到了打斗声。
苏问昔快速地趋近几步,戚妈飞快地伸手拉住她。
“夫人,万万不可!”戚妈出声制止。
那都是些什么人哪,夫人你不会武功,上前轻则受伤,重则丧命,多么危险的举动。
然而苏问昔脑子里全是耳边听到的群马踏平地的声音,怎么能不着急。
白色的月光下,她能清楚地看到杜鸣,以前和他缠斗在一起的黑衣蒙面人。又气又急,你们不能换个出面秀,一定要是这种什么剧情都不会变的场景吗?
她焦急地撒开眼去看,尚武和几个护卫正
在斗两个黑衣人,几个护卫明显受了伤,尚武斗得有些吃力。孟郡正和另一个黑衣人缠斗,看着也不像能占上风的样子。地上一动不动躺着别院里的家丁,不知是死是伤。
杜鸣自己应对两个人,斗得十分激烈。苏问昔一看便急了,这样子没完没了地斗上一会儿,那边人马便倒了,谁也活不了。
苏问昔一急,便去了孟郡那边,孟郡迎面看见她,吃了一惊,第一反应是,大哥知道他没有看好人,苏问昔还过来了,不知道会不会削他的脑袋。
愣神的工夫,对面的黑衣人“刷”地一声,削了他一副袖子,险险断掉他的手。
孟郡吓了一跳,连忙后跳身子。黑衣人一见机会来了,焉能放过,一跳身,追了过来,手中的剑往前一递,补了一刺过来。
孟郡“啊”地叫了一声,脑袋急急往后一仰,身子迅速后倾。黑衣人送着剑,身子便也跟着前倾着斜过来。
眼见孟郡就要被扫到,到了脸前的剑忽然一顿,止了前进的剑势。
孟郡趁此工夫,赶紧后撤脱身。
站远了,便见黑衣人僵着身子,愣愣地看着他的方向。
看得孟郡正莫名其妙,黑衣人忽然身子软软地塌下去,后面站着的苏问昔刚刚收回手。
孟郡目瞪口呆看着苏问昔:“大嫂,你做了什么?”
苏问昔摊摊手:“只是在他穴位上扎了一针而已!”
苏问昔说得云淡风轻,孟郡打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