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病赶紧拿着自己的医箱往里进。这三人有一个良善的吗?轮着往他身上扎窟窿,他招谁惹谁了?
杜鸣看了孟郡一眼,说道:“医馆那边你也常照应的,无病有什么需要,你只管做主要去。这里交给你,该做什么只管做,不需问我。”
交待完了,领着苏问昔走了。
两人由仆妇引着去了安置的院子,紫风已经领着丹朱将一应物什归置好。
院子是靠山墙的院子,假山清幽,花木扶疏,倒是清雅得很。
苏问昔就喊紫风说道:“因着那个伤者,没有顾得上去看细细和容容安置得如何。我这里浑身带了血气,过去不吉,你跟这位妈妈去两位小姐的院子里去瞧一瞧,看看有没有想要置办的东西。我换洗过衣服再去看她们两个。”
紫风就笑道:“夫人心细,我这就过去。”
回身对那仆妇道,“有劳妈妈带个路。”
那仆妇慌忙说道:“哪里当得姑娘如此客气。姑娘唤我戚妈便是,但有事情只管吩咐于我。公子先前已经传过话来,要奴等伺候好夫人和姑爷。只恐做得不周到。”
恭敬地跟苏问昔和杜鸣告退,领着紫风走了。
苏问昔就又跟丹朱笑道:“一路过来想必早心痒地想玩了。这里不用你伺候。去吧,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看好了回来跟我说。歇过了今天明天带你们去玩去。”
丹朱年纪小,是个孩子心性。一听苏问昔给了吩咐,正中她下怀,欢叫一声,领了吩咐跑走了。
房中只剩了苏问昔和杜鸣,苏问昔去将门关好了,才回身问杜鸣:“你吩咐了阿郡什么事情?”
杜鸣低声道:“绍布不知道是被谁所伤,是西番的人还好,如果是骊朝的人,我们现在救了他回来,消息一传开,必会有人想方设法杀人灭口。这边隔都城有一段距离,我们出来的带的人又少,附近庄子人丁稀少,如果有人过来围攻,我们必处险境。”
苏问昔没想到有这么凶险,吓了一跳:“有这么严重?那你让阿郡……”
“我的人若派去搬救兵,一定会让有心人怀疑,倘若他们就在附近,人多攻击的话,我们应对无力。好在我们带着细细和左小姐,到了别院给两府送个口信是应当的。这件事自然是阿郡派人去做的好。”
苏问昔一下子有些紧张起来:“京城来去最快也要三个时辰。眼看着天要黑下来。今晚……能太平吗?”
杜鸣低声说道:“我已经让尚武带人暗暗戒备,然而却不能知会他人。这个别院虽是苏墨安排的人,保不齐下人里面会有外人混进来。而且别院四周空旷,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在临近察探。豆蔻、平安和紫风都是宫里出来的,这点聪明还是有的。其他人……”
说到这里,忽然觉得说这些委实是在吓唬苏问昔,于是握了她的手在手里包住了,轻声道,“你不用害怕。只要不是千军万马,我总能护住你的。”
苏问昔看杜鸣认真的表情,倒是扑哧笑了:“真要是千军万马反倒不怕了。那得有多大的动静!”
倒把杜鸣说得有些想笑了。低声问了苏问昔一句:“你在西番的时候
,给过绍布什么让他保住了性命?”
苏问昔有些骇然看着杜鸣:“你怎么知道我给了他东西?”
杜鸣说道:“他身上数道伤痕,明显是边跑边被人伤的。他身上伤痕不一,伤处各异,必是被不同人所伤。最深的一处深可见骨,险险致命,不是你给了他保命的东西,如何到了最后力道减了没有再伤及?一人尚且能躲,如何同时躲过数人?”
苏问昔颇有些不服气:“他从山上跳下来那些人追不及不能么?”
杜鸣说道:“他跳下来,那几个人不会下来寻么?这山本也没有多大,他昏死的地方实在也显眼得很。除非那几个人被他制住,否则怎会不被发现?”
苏问昔只好说道:“我给了他一粒闻香丸,跟他说他要是讨厌谁了只管放在那人身上用一用。”
杜鸣:“……”
闻香丸原来是被你这样用的?
苏问昔这个晚上自然是睡不着的。翻了数次身,杜鸣想睡都不能够。想着她是害怕,于是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问道:“问昔,你害怕么?”
苏问昔在黑暗中转过身来,向他凑近,说道:“怕啊。怎么不怕。我要是知道他们是谁有多少人就不怕了。”
杜鸣于是轻声安慰她:“你不用担心,之前只是我猜测,真若有事,我不会让你受伤。”
她的手细滑柔软,握在手里酥若无骨。
她离他已经近得几乎没了距离,发间的淡淡香气袭进鼻间,让他身上生了热意。
然而他不敢再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敢在这样的黑暗中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承诺。
苏问昔倒是轻声笑了笑:“我是怕得很。不过你应该先保护绍布。你放心,我会保护自己的。我的命是苏老爷拿命换来的,我才舍不得就这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