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抬脸对苏问昔和欧阳细细展颜笑:“苏姐姐,细细,你们两个原来早到了。”
欧阳细细就轻声笑道:“我和苏姐姐一直等着你们过来好去赏牡丹。”
赵婉儿就笑着接道:“好得很啊。我早就想看看知秋嘴里说的牡丹满院尽风华。刚才进来的时候,已经迷了眼。钿钿也说这满园的风光让人流连忘返。”
苏问昔一听“钿钿”两个字,先愣了一下,心想有这样巧?不会就是那个钿钿吧?
想了想,心里就笑起来。杜鸣最近不知道怎么跟这位青梅交待的,居然交待到西赵御史府去了。不知道是这位钿钿姑娘的手段还是她那位西番娘亲的手段。
不过,看这钿钿容貌实在是不俗,难怪当时杜鸣一眼就认出来了。还说什么木钗什么的。这么美的姑娘,何须一个木钗来佐证?
苏问昔就在旁边微笑,也不说话。
倒是萧府的两位小姐迫不及待地走过来,问赵婉儿:“这位钿钿姐姐是哪家的小姐?长得好美!为何以前从来没见过?”
赵婉儿就笑道:“我也是去布庄的时候遇到钿钿姐姐的。因为相见投缘,多聊了几句,你猜怎的?钿钿姐姐原来竟是那位赵明庭将军的养女。从小跟在赵明庭将军身边,后来边城失守,舍命逃了出来,不久前才到的都城。”
在座的一听,齐齐向苏问昔看去,她的夫君杜鸣可不是赵明庭的义子?又是义子又是养女的,这可是从小的情份。出现在
都城,居然不是跟着苏问昔过来赏花宴,却反而是跟着西赵夫人过来的,这事情可有趣了。
苏问昔还没说话,孟夫人就先诧异地说道:“怎么,原来赵将军还有一个养女吗?子规少提往事,倒是第一次听说。”
看了看苏问昔。
苏问昔于是笑道:“子规倒是的确跟我说过,从前在赵将军府上的时候,有一个幼时玩伴儿,的确是叫做钿钿的。又说前些日子遇一女子极像幼时玩伴儿。安置到庄子上却是有两个缘故。一是因为两人幼时离散,多年不见,不敢冒认身份。另一个缘故却是因我前次在萧夫人府上说话太也没忌讳了些,被皇上喊去骂了一通,说我开口闭口妾不妾的,好好姑娘给我带累了名声。众位夫人想是知道的,我那夫君求娶的时候,亲口许诺此生不纳妾,不置偏房。我当日也只当他说说,谁知回去却是因为我要为他纳妾狠发了脾气,说他最讨厌什么妾侍之流,没得弄得后宅乌烟瘴气夫妻离心。想着这位姑娘云英未嫁,又身份未明,安置到府上多少会有人说三道四。”
孟夫人笑道:“原来是这个缘故。如此说来,赵家小姐的意思,原来是确认了钿钿小姐的身份了吗?”
赵婉儿一愣,回头看她母亲。
外面都传的是苏问昔既妒且横,容不下这位钿钿小姐,所以杜鸣才不得已安置到庄子上去。她压根就没想到还有身份不明一说。
孟夫人一问,她哪敢确定钿钿的身份?
苏问昔说钿钿是赵明庭义女的这个身份有异,谁敢出来担保?
何况苏问昔刚刚话里一大堆,怎么说的?“妾侍之流,没得弄得后宅乌烟瘴气夫妻离心”,说的是谁?说给谁听的?谁是傻子?
当时整
个长廊就没有听见有声。
最是倒是钿钿自己站了出来,有礼有节地对苏问昔施了个礼,说道:“这位想来就是苏乡君了。这些日子常听子规提及夫人。”
苏问昔心里冷笑道,亏你有脸把子规挂在嘴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这样不避讳地提一个男人的名讳,还真是带着迫不及待要纳进府的劲头了?
她因为一开始在街上对这位未谋面的钿钿就心存恶感,因此也不装出善意,直接端着态度出语说道:“钿钿小姐,不管你真是赵将军的养女还是假的是,赵将军已被皇上追为忠烈候,他的亲眷是要朝廷查证过才能确定身份的。子规将你安置在庄子,也是这个意思。皇上那边还没有吐口,你这边先对外宣称了,回头说你个冒认官家亲眷要治你的罪也是可能的。赵家小姐年幼不懂这些,我说话直,你若觉得是危言耸听,当着这许多夫人的面儿,真与假一问便知。”
钿钿倒没有生气,落落大方地向苏问昔再施一礼:“是我不知事唐突了。我与婉儿一见如故,赵夫人又和善施爱,待我如亲,听我说起便未加施疑。这是我的不是。多谢苏家姐姐提醒。”
苏问昔笑起来:“这个姐姐可不敢当。我与你初见面,喊得这样亲热,让我忍不住又想多。我自来口无遮拦,嘴上再挂着个侍妾偏房的,回头不知道又是谁跟皇上提一提,我又要被召过去训话。不过还是要多一句话,我家将军的名讳,这位小姐未嫁之身,还是莫在他人面前提。你身份未明,晓得的,说我家将军与你有兄妹之谊,不晓得的,还以为你是怎么个身份。无端又引人猜测,说我们将军背信弃义,口是心非。为官为将,重的可不是个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