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看了看苏问昔这三个侍女,跟苏问昔说道:“自来嫁人好事成双,你带三个侍女陪嫁过去实在说不过去,我作主给你配了一个小丫头,年纪不大,七岁了。倒是机灵得很。嫁过去后,你想用就用,不想用再打发。苏府自来下人用得少,将军府那边下人更是少。我只怕你过去后人手用不开。”
苏问昔:“……”
七岁啊,年纪何止是不大,简直是不要太小好吗?
婶婶你不是给我送侍女,你是让我养从侍女吧?
不过一个小孩子,不可能有心思,不可能动心眼,苏夫人其实就是为了将侍女配双来的,用心可谓良苦。
苏问昔笑道:“哪里有什么用不开。我从前在老家,身边只有一个小丫头,那时候苏府全府也不过十来个下人。婶婶放心,皇上送了我那么多嫁妆,有的是银钱,想买几个下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我是懒得用。再说了,婶婶看看我身边这三个,一个当十个用,宫里出来的,就是不一样,个个是出挑的。婶婶既然为我配了个小丫头,那回头我就让紫风去领过来。反正要跟到那边去,先跟她们三个熟悉熟悉。”
苏夫人见苏问昔如此不见外,倒也欢喜。她是真心对这个侄女好。这些年,她把苏墨把亲生儿子养,苏墨也当她和苏老爷当亲生父母待。有了苏墨这一层,又是一胎两胞出来的,对苏问昔就分外看重。
“我过来,还有一件事情。定国王妃刚刚让人送了帖子来,说你是她的义女,在王府小住了几年,定国王府也算你半个娘家,因此要送几抬嫁妆过来……”
说是几抬,实在是谦虚的说法。为了不越过苏府自己的陪嫁,真得没送几抬,可是那一抬顶了平时的两抬用,细算起来,相当地出手豪阔了。
苏问昔一听就明白了。王府送过来的嫁妆虽比不过皇上送的,肯定也是价值不菲的。苏夫
人收得心里有负担。
于是笑道:“当年王妃犯了心疾,被我给调养过来了。因此收了我当义女。后来在边城,王爷中了暗箭,也被我救了一回。王妃自是待我不错,也有感念我治病治伤的心思。他们有的是钱,最不缺的就是玩意儿,送什么婶婶只管收着。府里能用的就留着,没用的我就抬到将军府去。子规别看是个将军,库房里一应物件短得很,除了那点俸银什么也没有。说起来,皇上急着催婚又送我嫁妆,怕是担心我嫌弃他穷不肯嫁呢!”
嘴里也是没大没小地调侃。
说得苏夫人轻轻拍苏问昔责备:“偏是在这里混说。子规那孩子我见过多次了,多少大家小姐想嫁只是他不肯,连皇上想赐婚都不要。到你这里怎么就成落拓的什么?这个女婿我和你叔叔你哥哥是满意得很!”
苏夫人这话说得实在不是虚夸。不说别人,苏瓒在朝为官,虽然一再低调,不跟朝臣结交,但同朝为官,杜鸣什么样的人还能不清楚?更不要说他的种种战果。孟相国教出来的徒弟,定国王练出来的将军,次到哪里去?
苏墨跟皇上多少年?见过多少人,都难得夸得一个人,觉得是自己的妹妹的良嫁之选,可见杜鸣其人了。
苏问昔被苏夫人教训,连忙笑道:“你们满意自是好的。想来咱家姑娘也不差,他是个穷光蛋,娶个招财娘娘回去,也不亏了他。”
这真真是个厚脸皮的了。自己夸自己,说得蛮洋洋得意地。
“又混说!”苏夫人又气又笑地拿手指头点苏问昔,“自己把自己夸得上天,你倒好意思。刚刚是谁说的,给人家做了衣服现在也没有见上身。你做的那衣服伸伸胳膊都能拆线,除了你哥哥,想来也没有几个敢上身。”
那三个侍女在旁边一下子被逗得失笑,使劲憋着看着苏问昔拿眼神调侃。
原来苏问昔上次想着既然
是做了衣服,子规都有,自家兄长没有道理没有。于是咬咬牙就做了两套出来。一套让尚武拿到了边城,一套拿给了苏墨。苏墨倒是给面子地当时就上身了,谁知一伸胳膊一套袖子,当时中线分开,里面的衣服就露出来了。让大家好一阵笑话。
想想杜鸣那一套,后来虽然没有听他说,也没有好意思问过,能好哪里去?
苏夫人抚着额头想,这以后穿针引线缝缝补补都用下人的话,说出去……
也是有点发愁。做姑娘的时候在府里怎么娇惯都是应当应份的,可是嫁了人就是那府里的当家主母,一具针线都做不出来岂不是让人笑话?
苏夫人倒也不是怕人笑话。只是做妻子,为做夫君的做一两身衣服,哪怕你绣个香囊,也是你的一片心意不是?自家这个,只怕是拿针线补补袜子都是个手拙的。
偏偏又不爱学。
真是无可奈何。
这边正热闹着。
外面苏夫人的侍女在外面唤苏夫人。
苏夫人招进来,侍女一一见过礼,然后笑着说道:“刚刚公子让传进来的话,皇上那边派了内侍过来,专门让钦天监看了日子,说四月十六是个好日子,易婚易嫁。”
“四月十六?”
苏夫人和苏问昔一齐问出来。
现在已经是三月二十八。离四月十六将将半个月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