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坐旁边不出声的孟郡瞪着好奇的眼嚷嚷起来:“怎么会嫁不出去?长得挺漂亮……是因为她一直扮成老太婆的样子么?”
说得苏墨轻声笑起来,看了看罗乘风。
罗乘风有些头疼地说道:“找她喜欢的还真不容易。根本不能像平常小姐家一亲呆在家里,不知道以前她是不是也这样。自她帮我母妃治好了心疾,认了她当义女,她哄得母妃很开心,不忍心拘着她,一年倒有一小半是在外面的。最后干脆执意来了边城。不是乔大夫跟着,哪敢放她出来?”
杜鸣哼了一声:“恶性不改!”
罗乘风好奇道:“她以前也这样?子规可知她在外面都做什么?”
“琴棋书画刺绣女工全不学,就爱往医馆赌馆跑。”
“赌馆也去?”孟郡好奇地插了一句。
杜鸣哼了一声。她赌得人家找上门来,倒不是欠人家的钱,是把人家赢得衣裤全无,到府上求情的。
只是这些,他怎好说出口?
罗乘风笑着问道:“那么子规可知,都城有名的
三大医馆都是她建起来的?”
什么?杜鸣倒真是吃了一惊。
“咱们军中的大夫也多是经由她的医馆培训出来的。”
“都城每半月一次的义诊也是她倡议的。”
杜鸣这次真是震动了。
因为他知道军中那些常用的药草,一多半是由受义诊的百姓捐的。那些药草易采集烘焙,百姓采集了足量的药草便可换义诊的机会和药。军中省了人力物力财力还备足了药草。
“你为什么一直没有说?”
“一则,我之前并不知道子规和她认识。二则,她不喜欢张扬。”
“你现在告诉我,是想让我放了她,还是让我扣着她?”
罗乘风的脸僵了僵:“子规,你这么多年来并没有找过她,我以为……”
“婚约并不是我悔的。”
“啊?”
“不过,眼下我需要她帮我挡挡皇上的赐婚。所以,这将军夫人,不管她同意不同意,她都得接下来。”杜鸣当机立断地说。
出征前,皇上就有了赐婚的心思,中间有两次传折子,也都有试探他的意思。他不知道新皇为什么对他的婚事如此热心,但他却不想自己的婚事被左右。
罗乘风有些不认同:“子规,单是找个将军夫人,你随便找个女子就行。”
“凭她的三大医馆,凭她为定国王妃医治的人情,凭她是王妃义女的身份,凭她义诊的义举,让皇上歇了赐婚的心思不算难吧?这难道不是你提醒我的?”
罗乘风愣了半天,苦笑道:“倒是我弄巧成拙了。”
苏墨这时淡淡地说道:“我自己的妹妹,你当着面跟我说要拿她挡赐婚。子规,你挡了赐婚又打算置她于何地?我们苏家的小姐,多少名门公子配不起,反要替你挡赐婚?”
杜鸣:“……”他这个妹妹是马车
上刚认的,没错吧?
罗乘风:“……”苏墨之言深得我心。
“……臣有一妹,小字问昔,流落十年,终得团聚。臣尝问所愿,曰愿辟馆行医,悬壶济世……”
新皇骊骏看着苏墨的折子,良久沉思,最后对身边的传事官道:“传定国王的公子罗乘风来书房问话。”
传事官应诺去传旨。
骊骏看着书案上杜鸣的折子,表情不明。
罗乘风来的时候,因不知是何事,暗生小心。这位新皇虽然年少却是心思深沉,喜怒不可揣摩。
“臣罗乘风应旨见驾!”沉声跪拜。
“起来回话!”
“谢皇上!”
罗乘风退在一边。
“罗卿家,杜将军和苏少卿都提到苏女问昔,让朕不免好奇,你给朕说说。”
罗乘风愣了一下,皇上对问昔为何如此感兴趣?连忙回道:“皇上所言苏女问昔乃已故苏瑾元的独女,受十年前苏瑾元旧事牵连,流落在外,却机缘巧合,学得一身精湛医术。近些年在边城开设医馆,我复都大军得其义诊又兼赠方赠药,上下感激,广得赞誉,人称神医。”
骊骏笑了笑:“朕想问的,可不是别人都能听到的。”
罗乘风冷汗一煞,扑膝跪地:“不敢欺瞒皇上。臣母十年前曾得她救治,心疾得除,因此收为义女。她因发愿救治穷苦百姓,愿舍荣华富贵,又不愿担累家里声名,因此常年扮作老妇。是以外人只知有苏神医,不知有苏问昔。”
骊骏笑起来:“倒是个有志气的女子。杜鸣杜将军和她的婚约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臣并不知详情,只知二人从小定亲。十年失散,却是在边城才彼此相认。”
骊骏喝了一口茶,笑道:“朕为何听说,苏少卿和杜将军为一个方子被她要了千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