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元点了点头,有些随意的问起司末,“母亲,阿末近些日子都不在府上?”
司末这些天半点踪影也看不见,司元让人查了才发现这不成器的东西竟是偷偷跑去城里的妓馆中快活风流,顺带着将自己躲过去。老祖宗自然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只不过在司元面前,她定然要为司末掩饰,这个时候连忙道,“他啊,我让他去了南边,还要些日子才回来呢。”
“他也是当父亲的人了,是应该稳重些,再像从前那样混日子,若是再不成器,扔去军营里历练两年也是好的。”
这话说出来纯粹就是用来吓唬老祖宗了。她是断然不愿意让司末去军营里吃苦头的,于是立刻又开口为司末圆话道,“是该这样的,不过阿末近来已经懂事不少,你也不要逼着他。”
司元不再说起这个,而是顿了顿,将话题转到了一个老祖宗怎么也没有想到司元会说起的方面,“母亲,我的婚事,我希望能自己做主。”
老祖宗闻言一惊,继而又露出欣喜的神色,“如何,你有了人选?”
司元不置可否,只道,“我的婚事,母亲不用过于担忧了。”
老祖宗虽然有些不情愿,然而面对司元的话,却也明白这个是他这些年来最大的让步了,于是千不愿万不愿,她依旧点头应了下来。
司元离开秦阳侯府时,月色已经慢慢地升到了半空中。
蔺子桑一个热睡得
不算安稳,迷迷糊糊正翻身时,听见了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蔺子桑微微睁开眼睛,侧耳听去,却听到一阵几乎无声的脚步声,她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不是司元的脚步声。
不过,她一动没动,假装自己依旧安眠。
一阵奇异的香气慢慢的弥散到空气中,蔺子桑的鼻尖才闻到一点,她立刻屏住了呼吸。是迷香,在贝叶城时阿锦告诉过她的。闻了这香回慢慢的深入深沉的睡眠,完全任人摆布的。
来人是谁,是为了做什么?蔺子桑飞快的思索起来,那人显然已经用了解药,因此迷香对他毫无作用。过了约莫小半刻钟的时间,他才将手上的迷香熄灭,重新迈开步子像蔺子桑走来。
而蔺子桑,她尽量将自己的鼻子掩在锦被里,可是时间久了却依旧不免吸了些迷香进去,这个时候脑袋昏沉,动作也吃力起来。不过她仍是慢慢的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把匕首,在来人慢慢对自己伸出手的时候,猛地刺了过去。
那人显然没有想到蔺子桑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反抗,可是因为蔺子桑的动作难免迟缓了些,匕首并没有伤到那人。
蔺子桑猛地朝着床里退去,又抬脚用力的将被子蹬下了床,翻在黑衣人的手上。黑衣人见她没有就范,动作间就少了原本的柔和,招式之间转为了凶猛,有着必然要将蔺子桑抓回去的决心。
自己是绝对打不过他的,蔺子桑咬了咬牙,一边躲闪着一边高声朝着外头喊起来,“来人!快……”
那黑衣人的功夫到底了得,他没有给蔺子桑多少说话的机会,指尖不过在蔺子桑的手腕上拧了下,就让她拿着的匕首落到了床上,他又用另外一只手捂住蔺子桑的口鼻,是她无法出声。这个时候,迷香的药效已经全部上来,蔺子桑就算是想要挣扎却也使不上多少力气,身体软
的不受控制。
只不过那黑衣人没有想到自己来的当口实在不巧,他守了前半夜,用迷香将蔺府上下都迷晕以后,想的是司元决计不会回来的。谁想到就在这个危急的关头,黑衣人感到背后忽然袭来一阵掌风,震得他五脏六腑都疼得扭在了一起。他料到事情不好,原想将蔺子桑困在手中作为拿捏的工具,却不想下一刻一把剑从他的胳膊上划过,他的半只手就掉了下来。蔺子桑没什么知觉的往后倒去,落进了司元的怀里。
司元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回来会看到这样令他胆战心惊的画面,倘若自己晚来了半刻钟,事情的发展也许都会是他不能容忍的结果。
想到这里,他下手的招式下下狠厉,半点不保留。黑衣人武功不敌司元,节节败退下被司元一刀抹了脖子。黑衣人的脖子断了一半,歪歪斜斜的扭到了一边。司元将蔺子桑抱回到床上,又低头在她的额头上爱怜的亲了亲,然后才回到黑衣人的面前,也不理会他还剩的小半条命。而是抬脚冷冰冰的碾在了他的心口处,冷声道,“怜妃派你来的?”
那黑衣人已经做好了死也不开口的准备,却没想司元的第一个猜测就正中红心,他睁大了眼睛,吐出最后一口气,慢慢的死去了。
夜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雨,等到了天明的时候,空气中已经多了粘湿湿让人感觉十分不舒服的水汽。蔺子桑躺在软榻的内侧,身上盖着一层薄被,司元握住她的一只手,自己坐在软榻的外侧,一手拿着书翻看。
来回翻动的书页不过是原先就看过很多遍的那一本,实在瞧不出什么新意来。司元的眉头略微皱着,昨天的事情在脑中横亘不去。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怜妃会在这样的时候出手试探。司元一面高估了怜妃的稳重,一面也低估了自己对蔺子桑的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