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同司信泓行了礼,又将视线转到有些
束手束脚的蔺子桑身上。
“已经缝补好了,”蔺子桑见刘婆婆看着自己,连忙先屈膝行礼,然后将手上的篮子递到刘婆婆的面前,“刘婆婆你看看吧,要是有不对的地方你再同我说。”
那两件衣服破的地方不少,她花了不少时间才补的差不多,不仔细盯着看已经看不出来了。
刘婆婆虽然接过了针线篮子,可也没有将衣服拿出来查看的意思,她只道,“这些我本就不懂,哪里还看得出门道,既然你说已经补好了,那便是已经好了,”
司信泓开口为蔺子桑打了保票,“刘婆婆尽管安心,子桑姐姐的针线活是极好的。”
两人告别的刘婆婆,这一回却没有像上次一般往三楼去,而是径直去了二层。
“可将纸笔都带来了?”司信泓在书案前坐下,将旁边的一小块地方指给了蔺子桑,见她点头,又道,“你便在这里练字,”
蔺子桑磨好墨,将笔尖浸润在了墨汁里头,然后小心翼翼又带着些踌躇的不知如何落笔。
司信泓原本在看书,见她这般,便又站了起来,将自己的手放在蔺子桑的手上,一寸一寸的将她的指尖挪到合适的位置。
“手腕要有力,笔这样握着,”
少女的手指十分柔软,司信泓触及一团绵软,似乎摸不到骨头一般。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受,他微微转头,便能看见蔺子桑垂着的眉眼落下一片细密阴影的眼睫以及她红润脸蛋上白净的一层淡淡的小绒毛。
又干净又纯粹,一眼就让人心软。
司信泓猛然收回了自己的手。
对此,蔺子桑并无所感,她认认真真的低着头,一笔一划的照着司信泓方才教给自己的动作书写着自己的名字。
蔺子桑,蔺子桑,蔺子桑。
外
头的鸟雀跳上窗口,迎着渐渐升到天空中的日光,与几片新冒出的嫩叶落下的阴影缠绕在一处,均在时间里细细的流淌着。
“这处的景致倒是好,我还是第一回来呢,”
“这是将军府的花园,你要是从前来过倒是奇怪了呢。”
等蔺子桑的手腕写的酸痛,那字却也不见好看多少,依旧歪歪扭扭中透着一股子病气。她的心里微微有些泄气,这时候却听见了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股子透着轻松活络气息的女声。
听着不像是一个人。
司信泓显然也已经听见,不过他只是微微挪了挪手,又将书翻到了下一页。
将军府里的女眷并不多,蔺子桑隐约也知道,现下听见的声音显然并不是将军府里头的两位少夫人。她心里头的好奇细细密密的泛上心头,加之手腕酸痛便有些坐不住了。
她轻轻的放下自己手上的笔,轻手轻脚的走到了窗边。这边的窗口正对着一边的绛紫园,她居高临下的看过去,看见七八个华富少女三三两两的站在一块,正说话说的热闹。
她们正在说什么,蔺子桑听得并不真切,她略略偏转了视线就看见一边的石凳石椅上还坐着季念文与顾炎欢,她们也正和人说话,脸上的笑意温温,客气极了。
却不知这是什么场面了,蔺子桑须臾便往后退了一步,心里的疑惑不减,反而更多了些。
她重新回到书桌面前坐下,看着那整整好几张纸上写满的名字,微微的张嘴叹了一口气。
司信泓放下书,偏头看了她一眼,忽而笑了出来。他拿过一张纸仔细的看了看,“倒不是没有可说的地方,第一次练,总归是不能说好的,读书写字本就不是一天的功力,以后日子长,慢慢练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