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曦邪最近很是虚弱,夜里总是昏昏沉沉,白天清醒的时间也少,吃饭还得谢首领叫醒,而且多是稀饭一类的流食。
因为不能被人知道,所以身边除了谢首领,便只有那个被软禁的大夫,经年的习惯,让寒曦邪没办法接受别人的喂食,所以只能自己勉强去喝,每每都耗神耗力,让谢首领看得欲言又止。
询问了几次流敖的去向,得知是暗地里去寻大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让寒曦邪很是不满,招了几次也没能把人召回来,心里便积了一些不快。
想着等人回来了要训斥一遍,结果回来的却不仅仅是流敖。
半夜里屋子还亮了灯,所以寒曦邪能把人看得十分清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便愣愣的伸出手,拂过对方惊讶的脸庞,手里的温热让他扭头望向旁边有些局促的流敖,眸子里闪过一刻寒光。
“呃!我去准备些吃的东西。”流敖被看得打了个机灵,然后低头急忙跑了出去,与站在门口的谢首领差点撞到一起。
“没想到你能把人带回来。”谢首领是鹰羽卫的首领,自然知道很多事情,看到君临晚出现的时候,便什么都明白了。
“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流敖自嘲的笑了笑,却又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主上和……那人,都太难了。”低声说着这话的谢首领,脸上表情讳莫如深,流敖也不免叹了一气。
“这种事情,主上他们自己最清楚。”明明比谁都清楚,却还是放不下,兜兜转转做了那么多,目的却始终单纯,归根结底,不过是世人自己想的太复杂罢了。
这样说着的流敖和谢首领对望一眼,谁也没说话的各自转身消失在走廊尽头,只留下屋子里摇曳的灯火,照着两个安静的身影。
“你不该来。”这句话寒曦邪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次,却一次比一次无奈。
“我知道。”君临晚默默
低头,脸上还残留着寒曦邪拂过的温度,那只手此时正无力的放在眼前,被她握着放在一个软包上,而她手指搭在上面,安静的号着脉。
“你现在已经是一城之主,不可随意离开。”寒曦邪皱眉,望着君临晚看得目不转睛,后者却神情专注的只是嗯了一声。
“被人知道,会很麻烦。”寒曦邪眯着眼睛,语气里清清冷冷,也不知道是在嫌弃,还是在担心,总之有些不快。
“能有你麻烦?”终于抬头望向寒曦邪,那双从来都清亮的眼睛,此刻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看得寒曦邪一愣,随后抿嘴没有说话。
自己的身子当然是自己最清楚,这病痛来的莫名其妙,却也不是无迹可寻,这事情有多麻烦,他深有体会。
“我以为能治好的。”君临晚低下头,不自觉的抓紧了寒曦邪那只手,黑白的对比,大小的落差,握在掌心那么契合,却模糊了视线。
“是我自己大意。”寒曦邪说着撇开视线,想要将手收回,却被君临晚死命握紧,再抬头,便看到了对方眼眶里的湿润,微愣过后,是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给他看病吗?如今情况应该已经知道了,如此还有什么好哭的呢?若是只想哭给他看,倒是有些招人烦了。
“要哭就回去,我让流敖送你。”冷着嗓子说话,却软绵绵的没什么力,于是寒曦邪被君临晚瞪了一眼,一瞬间好像回到了初见那时,怀念又熟悉。
“你再说这种话,不等毒发,我就先送你下去。”这恶狠狠的语气,比寒曦邪的要渗人一些,看得后者一愣,想笑,于是扬了杨嘴角。
伸手擦拭了一把眼角,君临晚深吸一口气的冷静下来,再望向寒曦邪的时候,眼睛仿佛洗过一样的明亮耀眼,让寒曦邪不由得盯着看了又看。
“我会救你。”君临晚说。
“嗯!”淡淡的
应了一声,寒曦邪觉得有些困,挣扎了一下,却还是抵不过周公的召唤,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人虽然睡着了,握着的手却没有放开,就算君临晚挣脱了一下,却只是被人握得更紧,于是她就放弃了,坐在床边任凭对方握着。
流敖端了东西走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寒曦邪安静的睡着,君临晚在旁边安静的陪着,岁月静好。
“君儿,先吃点东西吧!”流敖把托盘放在桌上,回头望了一眼君临晚。
这一路上飞驰狂奔,谁也没有顾得上休息,风餐露宿,连夜赶路,回来的时间竟然比去的时候还缩短了一部分。
进门前,怕寒曦邪担心,所以君临晚随意的收拾了一下,却没来得及吃东西,所以流敖才会出去准备,可是看样子,对方似乎也吃不下。
“流大哥,能把先前的大夫找来吗?我有话想问,还有之前照顾他的人。”君临晚回头望着流敖表情认真。
“现在夜深,还是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明天再说吧!”流敖有些担心君临晚受累熬不住,所以开口劝了句,却看见后者摇头。
“不了,先问清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