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这个真的要带回去吗?”流敖捧着装了王印的木盒,眉头微皱。
“让人送去睚眦城吧!”寒曦邪头也不回的说着。
“您要给风城主?”这是为何?流敖没能把心里疑惑问出口,表情十分困顿。
“嗯。”寒曦邪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淡淡的应了声,然后在城外接过自己坐骑的缰绳,跟着翻身上马。
流敖也上马跟在身后,待到两人走远,从街边陆续跑出一队士兵,慢慢跟在后边形成规模,就这样盯着路人愕然视线扬长而去。
“主上,如今蒲牢城的王印在手,是不是就没有后顾之忧了?”流敖回头望了一眼越来越远的城门方向。
“那就要看蒲牢城的意思了。”寒曦邪头也不回的低声回应。
“难道那二少夫人……”流敖皱眉回想,对于那个怀抱幼儿的夫人印象并不多。
“二少夫人得势是必然的结果。”就像步清廷,走到今天这一步,也算是咎由自取,如今事情闹大,恐怕也留他不得,至少,而二少夫人是不会留他的,哪怕只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寒曦邪有着充分的理由去相信这一点。
“要真是这样,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好不容易解决了步清廷那点隐患,如今又要担心二少夫人,流敖觉得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把城池打下来算了。
“那倒不至于。”寒曦邪不以为意的望了流敖一眼,后者疑惑的皱眉。
“你以为我为什么让你把王印交给风卿崖?”寒曦邪眉一挑,嘴角似笑非笑的让流敖看得一愣,然后恍然大悟。
“他在后边待的够久了,也该是时候出来遛遛了。”寒曦邪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回头不再言语,任凭流敖在后边望着他背影幽幽一叹。
这个主上的心思,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难猜,就不知道风城主收到东西以后,是不
是能够明白这里边意思了。
比起流敖的担心,寒曦邪似乎更为笃定,而风卿崖也从未让寒曦邪失望。
当王印被送到风卿崖面前的时候,山隐眉头皱得死紧,御书房里静默的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许久才看见风卿崖伸手,啪的一声盖上了面前木盒。
“主上?”山隐不知道寒曦邪送来这样的东西是何意思,却听闻了步清廷因为弑兄夺位被弹劾让位,改由二公子的遗腹子继承王位,由其母代为摄政,并择日处斩步清廷的消息。
当时山隐还在担心,蒲牢城的这一系列变故恐怕就是出自寒曦邪的手笔,这样一来,睚眦城是不是也会步上这后尘?风卿崖又会不会变成第二个步清廷?越想,山隐就越不安。
如果终有一天会是那样的结果,那不如现在就开始谋划,趁着寒曦邪和宫睨城龙虎相争,他们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也未尝不可。
“去把温太师找来吧!”风卿崖望着桌上的木盒叹了一气。
“主上是要?”会找太师,难道是主上决定当那只黄雀不成?山隐心念一动,双手不觉紧握成拳的有些紧张。
“出兵鸱吻城。”风卿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山隐整个人都呆住了。
“不是蒲牢城吗?”山隐想也没想的反问,表情愕然。
“你觉得,还有必要吗?”风卿崖敲了敲桌上的木盒,那里边的王印,似乎还有上一个人拂过的余温。
“……?”山隐眉头紧皱,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看山隐困惑的样子,风卿崖不由得叹了一气,然后自言自语一般的开始说道起来。
寒曦邪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真的放任他置于幕后什么都不做呢?蒲牢城是他对寒曦邪的试探,同时,也是寒曦邪对他的考验。
如今饕餮城已然成了附庸,且被睚眦城的精兵管控,就算无法全然掌控,至少也不会出于被动,这就
有利于对蒲牢城的控制。
万千方法中,寒曦邪没有选择夺城,即便明知道就算自己夺城,饕餮城也会因为睚眦城的关系而不敢轻举妄动,但寒曦邪却没有这么做。
利用二少夫人的遗腹子,还有步清廷为了夺权留下的那点把柄,轻而易举的就让蒲牢城易了主,虽然牺牲了步清廷,却让蒲牢城的百姓免去了战火的苦楚,想想,也算是实现了步清廷最初的心愿。
但新城主毕竟还在襁褓,蒲牢城根本没有东西可以指望,将王印交出,也不过是为了求得一份安心和保障罢了,这对二少夫人一方有利,对寒曦邪毅然。
“如果寒曦邪毫不犹豫的动手杀了步清廷,那么,日后若有利益冲突,肯定也会毫不犹豫的除掉我。”风卿崖知道其中利害关系,山隐也明白,但是不等他说话,风卿崖又继续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