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瑚玉呆愣的一瞬间,冷忌转身走了出去,那么决然的背影,让瑚玉回神追了上去。
“你想干什么!?”看到冷忌头也不回的走远,瑚玉急忙上前将人拦住喝问。
“去做自己早就该做的事情。”冷忌沉声说完,越过瑚玉就要走人,却被人一把抓住。
“你想去椒图?你要去找那个男人?你就不怕主子知道了问你罪吗?”瑚玉瞪眼望着冷忌,没想到一向冷静自持的人,竟然会这么冲动。
“我是要去椒图,但不是为了那个男人,是因为椒图的少城主逃到了椒图,我不过是追寻而至罢了,至
于会发生什么,都是未知。”冷忌一把将瑚玉甩开,说着冠冕堂皇的借口,然后在后者呆愣的时候消失在视线。
“冷忌!”回过神来,却早已经没有了冷忌身影,瑚玉想要追随,却又想起自己的任务,脚步踌躇的在原地来回,最终只能黯然的顿在原地。
没有办法,她还有自己的任务,若是让主上知晓,别说冷忌,自己也会不得善终,除非,她把这里的事情办好,就算冷忌有所违背,她多少还在主上面前说上话,至少……
心里这样想着,瑚玉咬牙留在了狴犴城,至于冷忌,早已经寻着阿林的踪迹往椒图而去,却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清楚,真正想要动手打人,到底是谁。
王城里,寒曦邪坐在房间的椅子上,望着面前悬挂的九仙锦,面容苍白的眼中无神,从城门口那里回来之后,他便一直是这副模样,谁也不敢惊扰,连流敖也只敢在门外偷偷张望,心里慌张又不知所措。
脑海中浮现刚才所见,加上寒曦邪的失态,还有阿林的突如其来,有什么东西在流敖脑子里汹涌着要冲出禁锢,顿时让他心烦意乱的不知所措。
脚步匆匆的离开寒曦邪住处,流敖一拳打在了廊檐柱子上,咬牙切齿的表情愤懑,随后又被一阵凄然取代,矛盾又悲凉。
“大人。”水鸢悄然走来,望着表情沉重又悲痛的流敖喃喃喊了一声,眼神关切的想要伸手,却也只能紧握成拳垂在身前。
抬头望着水鸢,脑子里原本混沌又不远面对的真实,就这样越见清晰的让流敖忍不住打了个机灵,然后悲伤的摇晃了一阵。
“大人!”紧张的上前搀扶,水鸢忧心的望着流敖,欲言又止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关于君临晚的事情,水鸢自知没有什么言论的余地,却深知眼前人和主上对其的重视,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太过突然又毫无道理,让人恍惚不觉。
“水鸢,这守宫砂……
是不是只有守身的女子才有。”哽咽的流敖,眼中不觉浮现出一丝泪光,毫无道理的抓着水鸢手臂细问。
身形一顿,水鸢低头望了一眼自己被抓着的地方,回想起很久之前发生的事情,她缓缓的点了点头。
“大人!”看流敖摇晃的差点跌倒,水鸢慌张的急忙将人扶住。
“我们都做了什么啊!”流敖哽咽的终究是没能忍住泪水,然后抱着头蹲在地上嚎啕的痛哭起来,让水鸢看的莫名,却又忍不住有些心疼。
蹲在流敖身边,水鸢伸出手,只犹豫了一阵,便轻轻的拍在了对方后背,那样的安抚,只让流敖更觉悲伤,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哭得像个孩子。
没有人知道流敖心中所想,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如此悲伤,那是谁都不能说的密辛,就像只能狠狠憋在心里的寒曦邪,连悲伤都忘记的只是呆呆坐在屋子里。
比起流敖还有人安慰,寒曦邪几乎是把所有的心绪都埋在了心底,只是不停在脑海中浮现君临晚的那句,我要走了。
原本以为只是一声告别,早已预料的事情,毫无意外也毫无悬念,他以为那是短暂的,他以为终有一天还会再见,结果,确实诀别。
他准备了那么多,他做了那么多,安排得那么滴水不漏,为什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是说没有问题的吗?不是自觉聪明的吗?为什么?!
眼前的九仙锦慢慢变得模糊,回想自己早些时候在棺木里看到的景象,他甚至不敢去仔细看那人的脸。
没有道理的,如果事情顺利,那本应该是个男子,为什么会是个女的?连那点朱砂的位置都一模一样,寒曦邪忍不住将手紧握成拳,心里的懊悔,差点将最后一点心性淹没。
“啊——!”
忍不住昂天怒吼,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纾解心中的悲愤,而世人只当寒曦邪是因为痛失英才,却从未想过,还有别的一点什么。
那无人可诉,又无人可言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