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杨将军一行,君临晚低头走进御书房,望着坐在位置上抬头的寒曦邪喊了一声。
“主上!”君临晚拱手行礼,站在一旁似在等候吩咐。
“还知道回来啊!刚才不是走得很爽快吗?”寒曦邪扫了君临晚一眼,然后收回视线放在桌面,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兵符上敲打。
“主上恕罪。”嘴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君临晚脸上却一点都看不出来有丝毫愧疚。
“你何罪之有?”语气有些嘲弄的望向君临晚,在对方沉默的时候,寒曦邪哼了一气。
“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就不要一口一个恕罪了。”只会显得虚伪罢了。
寒曦邪望着君临晚,脑子里回想对方说过十五之后准备离开的事情,不由得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再想起君临晚刚才毫不犹豫离开的事情,他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变得冷凝。
盯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太过灼人,让君临晚觉得有些不自在,虽不知寒曦邪为何变得古怪,但她惹不起,还是躲得起的。
“天色不早了,我先去御膳房让人准备晚膳。”君临晚低头说完这句话之后,也不等寒曦邪回应的躬身退了出去。
望着君临晚如同出逃一样的消失在视线,寒曦邪不觉哼了一声。回想君临晚听到他要扩军的事情后,那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就不觉低头望向桌面。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在桌面兵符上,寒曦邪脑子里不停闪过营地冶兵的事情,还有君临晚准备去工部学堂的事情,加上早已完成约定,却始终留在君临晚身边的阿林,不知不觉,寒曦邪陷入了沉思。
“主上?”看寒曦邪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似在发呆的样子,藏身暗处的流敖不由得现身靠近,语气里有着担忧。
“怎么了?”回神的寒曦邪抬头扫了他一眼,然后伸手揉了一下太阳穴。
“您没事吧?”担心寒曦邪是不是体内药瘾发作,流敖不由得把人上下左右打量了一遍,确认不是的时候不免松了一口气。
“我看起来像是有事
的样子吗?”眉头紧皱的寒曦邪望着流敖冷哼。
“是在担心杨将军他们不配合吗?”以为寒曦邪是在忧心这件事,所以流敖低声询问,毕竟,要是杨将军他们不愿意配合的话,主上的计划要想往下推进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们没有拒绝的权利。”手指拂过桌上的兵符,寒曦邪低声的回应。
“但主上还是希望他们能够心甘情愿配合,不是吗?”只有这样,事情才会顺利,只有他们团结起来,才能够汇聚成足够的力量,去实现那份宏图伟业。
虽然寒曦邪嘴巴上说的不以为意,但流敖心里明白,若不能充分的理解,是无法走到最后的,所以他才会在这里,君儿也才会在这里,只是……
“主上,您真的打算让君儿去工部的学堂授课吗?”冶炼锻造的技术公开不算,连看山的本事也广而告之,到底会动摇多少人心?又会燃起多少野心呢?流敖不知道,也不敢想。
“本王可以拒绝吗?”不痛不痒的反问,伴着寒曦邪几不可闻的轻哼,御书房里陷入了让人倍觉尴尬的沉默。
寒曦邪要如何拒绝?在谣言满天的现在,强留君临晚在身边,只会让彼此的立场更难堪罢了,而比起留在他身边,明显去工部学堂更有用,若他反对,恐怕只会落人口舌,甚至被冠上一个昏庸或沉迷的骂名。
这样的他,要如何让人信服,在他迫切需要认可,然后完成大业的时候,于公于私,他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而君临晚,是不是也早就看透了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为什么还要去找白一简?面对白一简的隐瞒,她又是怎么想的呢?脑子里混沌的充满了问号,让寒曦邪觉得有些头疼。
与此同时,坐在廊檐台阶上的君临晚,支着脑袋紧盯眼前庭院风景,思绪翻飞的也不知道神游到了什么地方,连宫人过来喊她都没留意。
“君公子!”见君临晚没反应,宫人不由得靠近大喊了一声,吓得君临晚一个机灵的差点跳起来,然后茫茫然
的回应。
“怎么了?”君临晚望着眼前宫人眨巴眼睛。
“君公子,主上的晚膳已经备好了,按照您的吩咐,七个小食打样,一份主食,两荤一素,都在这了。”宫人说着把手上食盒送上前,君临晚急忙伸手去接。
一来一去,食盒下边洒落点点新灰,落在君临晚的鞋面上,看得宫人急忙蹲下去伸手轻拂,嘴里还说了句。
“食盒下边放了碎火,公子应当小心。”
如果不是主上吩咐,这种事情是轮不到君临晚亲自过来的,但主上这么说了,王城里的人自然只有照办,对这君公子,自然也就跟着高看。
“有劳了,多谢!”君临晚低声道谢,然后提着食盒缓缓离去。
原本以为那样的亲切是因为对方心善,又或者是自己比较招人喜欢,结果全都是应了那些谣言,让君临晚心里多少有些遗憾,同时也感到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