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没错……”寒无殇呢喃,却又觉得哪里不对。
“此事还得再议,不能光凭一纸诏书就认定丞相有罪。”反驳的是赵沁媛,望着寒曦邪目光如棱,虽然想不通为什么诏书有变,但肯定更寒曦邪脱不了关系,如今更是有备而来,若是这样顺势被人牵着鼻子走,结果可想而知。
“主夫人说的是,那就暂且收押,等即位大典过后,再行商议。”寒曦邪说着拂袖转身,径自就要坐上王座。
“慢着!谁说你可以坐那个位置了?那份诏书是假的,主上根本就没有留下过什么诏书!”看寒曦邪堂而皇之的就要称王,寒无殇想也没想的怒吼,却没有想到这句话一出,到底引来了多少抽气声。
赵炳始终冷眼望着发生的一切,全身轻颤的连心脏都要炸裂,纵使他想象过无数个结局,却从来不包括这样的自掘坟墓!也许,在寒无殇决定对他动手的那一刻,这结局就已经注定,而他早已无力更改,特别是在对方如此蚕食鲸吞的时候。
心有不甘,甚至愤怒,他冷眼扫过周围人,最后视线落在了左太傅身上,那个始终置身事外的人,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难道之前的事情,和鸱吻城都没关系吗?如果有,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事情走到这一步?
“你说诏书是假的?有什么证据?”
寒曦邪回头眉一挑的望着寒无殇。
“证据就是主上根本没有留下过什么诏书!”对于这件事情,寒无殇是再清楚过了。
“既然如此,那这份诏书又是谁造的假?”相比较寒无殇的激动和愤懑,寒曦邪始终冷静的站在原地。
“是……!”是谁?寒无殇将头扭向赵炳,那个被人钳制的老人,如果是他造的假,那他假借寒曦邪名义谋逆弑君的事情就会变得矛盾,可如果不是赵炳造假,那这份诏书又是哪里来的?赵沁媛?
为什么身为寒无殇的生母,赵沁媛要犯这样的大不讳去成全寒曦邪?而赵沁媛比谁都清楚,诏书是谁造的假,如果这个时候反咬一口,事情只会变得更麻烦。
可是什么都不做,寒曦邪就会顺势捡个大便宜,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接受!
“是你!是你造的假!”寒无殇恶狠狠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也引来是其他人的注目,特别是前来参加礼宴的其他八城使臣。
“看来,胜负已定。”步清廷好笑的说完这句话,转头开始悠哉的喝起酒来。
而陆九九也眉头紧皱的开始把玩手里酒杯,对眼前的事情也开始变得不在意,毕竟这狴犴城要是变成寒曦邪当家,那他们的计划可能就行不通了,之前对寒曦邪置之不理,这个时候套近乎攀亲戚,似乎会变得很被动,那就更不要说什么联姻了。
想到这里的陆九九,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气,然后不经意的看到了左太傅,那人在寒无殇指正寒曦邪之后,望了一眼角落跟随寒无殇的侍卫,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人应该叫冷忌,而让陆九九在意的,是两人之间互相交换的那个眼神。
冷忌在心里叹着气,望向寒无殇的眼神感觉十分冷漠,脑海中浮现左太傅早些时候说过的那些话,他不知道失去寒无殇之后,他们要怎么从狴犴城这里拿到想要的东西,却深知,在这场夺嫡的博弈中,寒无殇已经失去了原本的优势。
望了一眼站在台阶上的寒曦邪,冷忌眉头紧皱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寒曦
邪会活着,难道瑚玉失败了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寒曦邪不是更应该除之而后快吗?留着这样的人,对主子的大业根本没有半点好处。
不管冷忌心中怎么想,在寒曦邪活着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事情就注定不可能顺利,而那纸诏书上写的名字,也让他们所有的计划都付诸流水,特别是寒曦邪低声问了这么一句之后。
“如果诏书是我伪造的,为什么还会有我谋逆弑君的传闻呢?”
“为什么不能有?你弑君伪造诏书,妄想继位,难道很难猜吗?”寒无殇理所当然的书说法,让寒曦邪听得嘴角一扬。
“既然如此,那丞相何罪之有?”寒曦邪说着望向赵炳,眉一挑的一派自在。
“丞相……!”寒无殇愣了一下,然后也望了一眼赵炳,在看到对方恶狠狠的视线后,他终于明白了什么的将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的抬头望向寒曦邪。
该死的,如果寒厥是丞相假借寒曦邪之名杀死的,那寒曦邪就可以顺理成章继位,因为诏书在手。
如果诏书是假的,那又是谁伪造了这份诏书呢?寒曦邪?如果真是寒曦邪伪造,又要怎么证明呢?最先被质问的就是赵沁媛,这份诏书到底是谁给她的,而她能够给出的答案无非两种,寒曦邪给的,或者是……
要牺牲赵沁媛吗?只要她一口咬定诏书是寒曦邪给的,这样一来,就能让寒曦邪背上伪造的罪名,还能把弑君的罪名一起承担,不然,他要怎么解释自己带兵进城护主的行为?
寒无殇想到这里,眼神凌厉的望着赵沁媛,示意她在这个时候说话,而赵沁媛瞬间读懂了那个眼神,却将视线转向了赵炳,而回应她的,却是一记漠视。
刹那间,心底生出一丝恶寒,让赵沁媛僵硬的在心里冷笑,结果,大家最先想到的还是自己,却从未吝啬过对她的牺牲,甚至包括自己的儿子。
不知道为什么,赵沁媛突然间就豁然开朗了,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于是,她就这样缄默着,直到寒曦邪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