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微臣有话要说,可否屏退左右?”还是庄微贤沉稳,没有因为寒厥语音低沉的说话而退缩,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庄爱卿,本王说了不见客,你这可是死罪。”寒厥的话让旁边的宫人和御厨直打哆嗦,而庄微贤却不卑不亢的回应。
“若为主故,死而无憾。”庄微贤的话让寒厥听得眉一挑,然后望了一眼旁边的魏秋,后者微微摇头的换来寒厥狐疑皱眉。
“你倒是忠心,起来吧!”寒厥低声说着,然后挥了一把手。
“你们下去吧!”寒厥望着还跪在地上的御厨和宫人,在宫人如得大赦一眼的就要起来推出门时,御厨却硬着头皮喊了一声。
“主上!”
“还有何事?”寒厥皱眉望着御厨,视线凌厉的让御厨看得一个机灵,跟着又跪到地上,这次倒是不需要人过问,而是马不停蹄的把自己来意说了个清清楚楚。
当寒厥听完御厨说话的时候,表情微变的只有一瞬,随后沉默的没有说话,自然也没有注意到旁边魏秋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有庄微贤一脸的沉凝。
“本王知道了,既然夫人如此有
心,就随她吧!”许久,寒厥才随意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听见庄微贤大喊。
“主上!”欲言又止的庄微贤,让寒厥望他一眼。
“怎么?你要说的也是这件事情?如果是的话,就一起退下吧!”寒厥不甚在意的挥手,让庄微贤望着他咬了咬牙,然后扭头望向魏秋。
不经意的低头,魏秋在心里幽幽一叹,然后望向御厨和等候的宫人。
“都下去吧!夫人那边随意就好,这边不用伺候了。”魏秋走上前拿了主意,挥手赶人的同时,自己也跟着走了出去,临别前望了一眼庄微贤,微微点头的样子看得寒厥皱眉。
终于,宫人鱼贯走出,御厨也在魏秋的催促下无奈的离去,等到书房里只剩下寒厥和庄微贤的时候,本是君臣的二人,却跳脱了世俗陈规,只见庄微贤上前两步靠近寒厥,一脸隐忍不发的咬牙从嘴里挤出一句。
“为什么什么都不做?”庄微贤瞪着寒厥,用力的将手紧握成拳。
“做什么?”寒厥不甚在意的回应。
“现在外边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再这么下去就没有回头路了!”庄微贤不懂,方法那么多,为什么要选择最不靠谱的一个?
“不是早就没有回头路了吗?”寒厥抬头望着庄微贤,表情认真的样子让后者没办法立刻反驳,却还是深吸一口气的说道。
“但是还有选择的机会。”如果不是,他又何必跟那个曦邪公子联手?庄微贤以为寒厥应该能懂,但现在看来似乎是他高估了。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而他,很早以前就放弃了,寒厥说着望了一眼门外方向,表情莫测高深的看得庄微贤上前一步,就这样遮挡了对方视线。
“所以呢?你的准备就是等死吗?”忍不住低吼的庄微贤,让寒厥收回视线望向他。
“我活的够久了。”寒厥如是说
,却没想到庄微贤会大喝。
“不够!”怎么会够?这天下还没有太平,这黎民还没有安生,他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庄微贤不准!
“够了,剩下的,就是那个孩子的事情了。”说起来,他也是自私啊!寒厥想到什么的扬起嘴角,笑得有些无奈,却又有些欣慰。
“主上!”不甘心的庄微贤张嘴大喝,结果被寒厥挥手打住。
“这件事情没有办法避免,也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让事情变得简单,等到鸱吻城的城主换人,恐怕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完成更换的鸱吻城,一心可以实施自己的计划,而他狴犴城却还在水深火热中挣扎,如同无主的浮萍不敢停靠,当乱世来临的时候,要用什么去抵挡?他已经老了,再怎么坚持也不可能久过一个后生,不是吗?
寒厥望着咬牙沉默的庄微贤,知道对方心里十分明白,所以才会忍到今天才出现,这段时间,恐怕都在安排准备吧!在丞相收敛的时候,这样的结果就已经可以预料,而他现在才出现,不也证明了他的选择吗?
“只要坚持等到公子回城,或者写个诏书,不然就……”庄微贤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寒厥挥手打住了。
寒曦邪什么时候能够回城是个未知数,之前不能下诏书,现在也同样不能下,就算他给寒曦邪的离城找借口,丞相也不会轻易放过,还会坐实他的偏颇,那样一来,丞相就更加肆无忌惮且一心一意,和现在的结果没有什么不同。
“你就别费心了,只管顾好曦邪那个孩子就行,这狴犴城以后还得靠你们,别把主次弄混了。”寒厥的心意已决,让庄微贤望着他隐隐的湿了眼眶。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明明只要再多一点时间,他们就能做好万全的准备,明明只要……结果还是晚了吗?庄微贤咬牙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