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里,一行人围桌而坐,气氛显得有些凝重,谁也没有率先开口的任凭沉默蔓延,就在马崔以为自己要沉溺在这气氛里窒息的时候,欧阳式突然开口说了句。
“确定要这么做吗?”这是只准成功不许失败的事情,风险可想而知,所以欧阳式心里说不担心一定是骗人的。
“都这个节骨眼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说话的是马崔,对于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似乎乐见其成,倒是周定阳皱眉望向丞相,若有似无的打量,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这不是犹豫!”欧阳式瞪了马崔一眼,眉头紧皱的怀疑对方到底知不知道刚才说了什么,这件事情如果弄不好,全都得掉脑袋。
“那不然你说怎么办?难道要等寒曦邪回来?等主上一纸诏书封他储君?”那他们这么多年处心积虑为了什么,如果寒曦邪上位,哪里还有他们什么事,到时候被肃清的肯定是他们,哪还有什么未来?
马崔说着忍不住在心里哼了一声,让欧阳式瞪他咬牙,却没有说话,反而是赵炳望了他们一眼,然后低声的说了句。
“他回不来了,也不可能让他再回来。”赵炳冷着一张脸,表情漠然的让其他三人望着他微微一愣。
“是无殇公子那边吗?”周定阳皱眉询问,在赵炳沉默的时候,几个人都了然的各自收敛表情若有所思。
“这不是好事吗?到时候把事情往寒曦邪头上一推,再来个死无对证,岂不是什么都由我们说了算?”马崔面上带着喜色的说道。
“你说的倒是简单,如果人回来了呢?”欧阳式瞪了马崔一眼,然后冷哼。
如果寒曦邪回到狴犴城,而主上又已经驾崩,按照律例,长幼有序,寒曦邪是第一顺位继承,即便他们把弑君的罪名推到寒曦邪头上,也不可能轻易把人铲除,加上刑部又是庄微贤做主,城池又不可一日无主,就算还有城主
夫人可以仰仗,谁知道会不会被寒曦邪反咬一口,毕竟这事情真相,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
如果不能速战速决,对他们来说反而是个麻烦,说不定还会自掘坟墓,所以欧阳式担心,万一寒曦邪回到王城,而他们又没能把事情圆滑的处理好,节外生枝的引火烧身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这计划提前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不是有无殇公子在吗?”马崔望着欧阳式皱眉。
“无殇公子又不是第一次出手,有成功过吗?”不是欧阳式要小看寒无殇,而是这么多年,如果寒无殇哪怕有一点长进,他们也不至于这么辛苦。
“这个……!”马崔张了张嘴,眉头微皱的望向赵炳。
欧阳式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寒曦邪真的回了狴犴城,对他们来说绝对称不上什么好事,加上王城里还有庄微贤在,做起事情来也不方便。
“那就让他回来也没办法。”始终没说话的周定阳抬头说了一句,面无表情的眼神清冷,让赵炳望着他眉一挑。
“怎么说?”还是马崔沉不住气的追问。
“如果有主上的诏书,就算是庄微贤也不得不从。”周定阳的话让欧阳式听得一愣,马崔也惊讶的瞪大眼睛,随后回神的大叫。
“这算什么办法?如果主上肯下诏书,我们还有必要坐在这里伤脑筋吗?”马崔没好气的咂嘴,还以为是有什么好办法呢!
“主上肯不肯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没有。”周定阳没有理会马崔,而是目光坚定的望着赵炳低声说道。
“你是想伪造?!”率先反应过来的是欧阳式,瞪大眼睛差点从位置上跳起来,然后扭头望向神态自若的赵炳,这会儿连马崔也明白过来的愣在原地。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又何差这一笔?”周定阳如是说着,马上就听见欧阳式摇头反对的声音。
“不行,这不比我们刚才说要做的事情。”人死了,
也就什么都没有了,全凭活人一张嘴,但诏书是要公告天下,还要留存立档的,那可是活生生的证据,万一被人知道了利用,可不是闹着玩的。
“丞相,此事万万不可!”欧阳式坚决反对的样子,让赵炳回头望着他微微皱眉,而旁边马崔也若有所思的紧皱眉头。
“先不说这事情牵连甚广,就是这临摹之人,也不可能随便驱使,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啊!”欧阳式苦口婆心的望着赵炳,虽然他们司马昭之心世人皆知,但那些都不至于触及大不讳,所以旁人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周定阳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