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晚被带到了尚书府,却不是她以为的工部尚书府,而是刑部,这让她觉得有些奇怪的皱眉,却还是跟着领路的人走到大厅。
大厅上坐着两个人,一个年纪偏长,看起来十分稳重,面上表情不多,只是望着她打量的视线有些灼人,透着一丝睿智。
另外一个要年轻一些,看起来和寒曦邪差不多,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眸光深邃的让人猜不透心思。
小石头紧跟在君临晚身后,面对锦衣华服的两个男人有些紧张,而君临晚也在听完介绍后拱手行礼。
“草民君临晚,见过庄大人、孔大人。”
“你就是君临晚?”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孔执不会相信,眼前少年竟然会是他们成事的关键,不光能看山,而是还懂医。
“正是。”不知道这样的两个人为什么要把她找来,却在回城的路上听闻过一些,关于庄微贤被调去狴犴郡任职,然后带回孔执继任,自己又官复原职的事情,现在大家都在谈论,就算君临晚想不知道都难。
只是,这样的两个人为什么要见她呢?难道是因为狴犴郡的事情?都已经半年过去了,也没听说有什么异动,应该找不到她这里才对,而且寒曦邪说过,狴犴郡的事情应该已经在行刑的时候就结束了才对,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找她过来呢?
心里有着狐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君临晚,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回避了座上二人不停打量的视线。
“果然少年英才。”孔执微微一笑,倒也不吝夸赞。
“孔大人过奖了。”有礼的回应,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这让座上的庄微贤皱眉眯眼,然后低声问了句。
“听说你原是流民?”
“回庄大人,确实如此。”怎么突然想着问起她的身家,难道是狴犴郡那边有查到什么吗?不可能的,流民没有户籍,自然
也就无迹可寻,更何况村子没了,人也没了,那就更没可能查出东西了。
“既然是流民,何以习得这看山的本事?还年纪轻轻就出师,想来,你的师傅应该也非泛泛之辈吧?”庄微贤望着君临晚看得目不转睛,只可惜后者始终低头,让他窥探不到表情的微微皱眉。
“师傅一生遭遇太多,所以后世心性寡淡,并未谈及太多自己的事情,草民也只是想要习得一技之长,以防后世无忧,对师傅的事情从未过问,所以知之甚少,说来也是惭愧。”君临晚说着拱手低头,似有忏悔,让庄微贤望着他挑了挑眉。
“是你谦虚了,这般知书达礼,可见你师傅把你教的极好。”完全看不出来是个流民出身,如果不说,他都要以为是哪家公子走错了门。
这样的人,也难怪那个曦邪公子会破例带回,不过,却始终无法掩盖他身上诡秘的事实,只是当事人不说,经手的人也无意,他这样反而有些自讨没趣了。
庄微贤在心里这样想着,然后不再说话的望向孔执,后者了然的点了点头。
“庄大人谬赞了。”君临晚始终从善如流的应对,不卑不亢的让庄微贤又多看了两眼,最后还是孔执开口,顺势转移了话题。
“是不是谬赞,以后自会见分晓,这次把你找来,其实是有事交代。”
“有事交代?”君临晚抬头望了一眼孔执,脸上表情有些疑惑。
“是有关看山的事情。”孔执望着君临晚,把事情说了个大概,让后者明显惊讶的望着他,许久才反应过来的回了句。
“去饕餮郡开山?”眉头微皱的君临晚,想到之前看过的一个矿脉,也就是他们本来打算开采,结果被饕餮郡压下来的那条矿脉,这人说的该不会就是……
“没错。”孔执点头。
“可是,这个事情好像由不得我。”就算是君临晚,也已经能够明白,
既然她入了狴犴的户籍,成了寒曦邪的门客,又开出了矿,而且工部还特意派人护送她回来,想来这件事情恐怕不是她说想去就能去的。
“如果你是担心工部那边的话,这个你就大可不用担心了。”听到君临晚说话的孔执,不由得笑了笑。
既然能够从工部手上把人带回来,要想让工部在这件事情上闭嘴,办法多的是,重点是君临晚愿意点头去帮饕餮郡开山,这样的顺水人情,对他们有利无害。
“即便工部那边无碍,可是曦邪公子这边要如何交代?”去饕餮郡帮忙开山,也算是于朝政有利,和工部争夺并不是什么难事,但这和寒曦邪原本的计划差了十万八千里,让君临晚不得不担心。
如果不能为工部所用,自然也就没有了去鸱吻城的机会,那就更不要说替寒曦邪打探鸱吻城的情报了,那个人,会甘心让事情如此发展吗?
“这件事情已经取得曦邪公子的同意,剩下的就是等面圣之后,择日出发了。”孔执理所当然的说法,让君临晚脸上闪过一抹讶异,随后皱眉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