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若雪实际上的确是害怕的,她怕自己承受不住父亲的怒火,害怕这样也没有办法让父母同意。她知道自己父亲实际上生气起来是十分可怕的,可是为了自己的感情,她不得不这么做。
这种方式十分残忍也十分让人恶心。这种羞于见人的事情忽然大白于天下,让一个女子最应该知道羞耻的事情被人撞见,其实是对一个女子身心的摧残。她自己心里也知道自己受的伤害有多大,历清子会受到的打击有多大,更明白父母将会是什么心情,他们将承受什么样的打击。
她其实都明白。
只是现在的她,真的别无选择。她只能选择,用这种最残忍的方式,达到自己想要达到的目标。
“不论因为什么,您都不同意是吗?”在空气骤然安静了许久之后,忽然赫连若雪悠悠地开了口,一句话让众人都忐忑不安。不知道她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在等着自己。
“不同意!不论因为什么都不可能同意!”赫连丞相心里也有了些动摇,但是仍旧斩钉截铁一般地对自己的女儿说道。
赫连若雪点了点头,沉吟片刻,笑了一下,仿佛在自嘲也仿佛在嘲笑什么人一般,开口竟然是浓浓的讽刺:“但若是女儿怀了他的骨肉呢?”
这一下真的是晴天霹雳了。月儿这边急忙盘算了一下,似乎真的自家小姐这个月还没有见红,而马上这个月就要过去了。
月儿差一点抱不住赫连若雪,历清子十分震惊一般地跌坐在地,刚才差一点要晕倒的赫连夫人,这回是真的直接晕了过去。
于是众人又开始忙作一团。赶忙收拾好的赫连若雪懊悔不已地跟着婢女们将母亲送回了母亲的房间。而历清子,被赫连丞相锁
在了书房里面,不允许他出门来。
赫连若雪这边握着自己母亲的手,似乎才觉察出来自己的所作所为是真的有些过分了。她没有考虑到一直心系着自己的母亲的感受,更没有考虑到自己这么做会对自己的父母和家人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她只是在考虑自己的目的能不能达到而已。
想到这儿,她悔恨不已,将自己母亲的手放在了脸颊边,颤声呼唤着自己的母亲。似乎是听见了女儿的呼唤,赫连夫人最终还是醒了过来。她看着自己的女儿,不知道是什么情绪,最后竟然是老泪纵横。
“母亲,对不起。”赫连若雪也哽咽着,想了半天,最终只能用这一句十分无力的话来表示自己的忏悔。
而赫连夫人只是反握住她的手,轻声问了一句:“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赫连若雪沉默了半晌,开口说道。
听到答案,赫连夫人有些懊恼似的别过头去,许久才重重地叹息一声,良久,语调里面含着一点哭腔,仿佛不想接受这样的事实一样:“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答应你支开月儿。”
“月儿在,也没有用的,”赫连若雪沉默一会儿,开口说道,“女儿心意已决,自然有办法会达到的。”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这孩子……”赫连夫人仿佛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哽住了喉咙,换做一声叹息。她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两个人忽然都沉默了下来,不是找不到什么话可说,而是根本不知道怎么启齿。这种话说出来,总觉得有几分不对的样子。似乎对于父母来说,很难接受的,就是自己的儿女忽然脱离了自己,仿佛有自己的想法了一样。
“若是你
好好去说一说,可能还有转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的儿啊……”良久,赫连夫人才忽然说道,语气中似乎有深深的不解和无奈。
其实赫连若雪在某一刻,也仿佛有这样的想法,也后悔过。这样的一件事,任凭哪个父母都无法一下子就接受。她完全可以选择柔和的方式,循循善诱,就算是抵死不从也比这种方法要好了太多。
但是这个想法很快也就被赫连若雪给否决了。她知道,自己这样做的结果是长路漫漫,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自己父母点头的那一天,也不知道自己还等不等得了历清子能真的出人头地的那一天。
所以,她别无选择了。
相比较这边的温情脉脉和温柔,历清子那边可是就严苛了太多。赫连丞相在确定了自己的夫人没有什么大碍之后,就火急火燎地回到了书房,去找那个让他现如今恨之入骨的历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