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情至深处,她就连一个小小的人影,都能看清楚是谁。
那个人跑了过来,站在田美美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拉着她就想往怀里带。田美美忙制止了他,见四周没人以后,才把他带进了茅草垛里面。
“我偷偷看过,晚上这边没人会来,”田美美点燃了自己带来的灯,灯的光似乎是被故意压低一样的微弱,透过发黄的纸面,昏暗的灯光照亮了草垛里面的两个人。她面目满是柔和,看着自己面前的心上人,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掐出一把水来,“你放心,清子哥哥,没人会发现的。”
历清子喘着粗气,似乎还是有些心惊胆颤似的,他不放心地走了出去,环顾四周,似乎在确定这一块有没有人走过。确定没人走过以后,他才回到了茅草垛里面,看着田美美那张温和又有着说不出来的美艳的脸,他的脸也不由得
发烫起来,低头默默说道:“这……真的好吗?真的不会被发现吧?”
“不会的,清子哥哥,你就放一百个心吧,”田美美笑着,挽住了历清子的胳膊,轻柔的声音仿若羽毛在搔痒,“我会一直陪着并且守着清子哥哥的。”
胳膊上传来的柔软的感觉,让历清子全身都不由得一颤。他生下来就被父亲的戒律管着,整天又活在先生的戒尺下,一直过着压抑的日子。整天除了念书就是帮忙种地,根本没有接触过异姓,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田美美这可以的接近还有狎昵不是让他不舒服,反而给了他一种奇妙的感觉。是他之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奇妙和美好,让他禁不住飘飘然起来,仿佛看见了极乐世界一样。
这是书里面从来都不会交给他的事情,那些圣贤书一直在说着纲常论道,而先生也从小教给他们“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什么黄金屋颜如玉,都是狗屁,现在的这个,才是真的颜如玉。
历清子也想转而抱住这个人,但是心里面仅存的一点理智在呐喊,让他千万不要跳进陷阱里面去,在提醒着他这不过是糖衣炮弹,若是沾惹上了一定会万劫不复。
他忙想着要逃出去,转而想拨开田美美地手:“对不起,美美,我得赶紧回去了,先生让我温的书我还没有温过呢。”说着,他就挣开了田美美的手,往外跑去。
“清子哥哥,”田美美当然看得出来,历清子不过是想借机逃离,心里实际上根本就不抗拒和她亲近。她将历清子的心理摸得通透,于是立马装出一副清纯可怜无辜的样子,对他眨着水灵灵的
眼睛,默默说道,“清子哥哥,你真的不想跟美美在一起吗?”
她眼睛里是试探,是疑问,是乞怜,同时也是暗示。在表面上似乎是低眉顺眼的低姿态哀求他留下的同时,深层次则是玩味一般的高姿态,将他控制在股掌之间,强迫他必须留下来。
历清子哪里知道这些?自然是被吃得死死的。他看着田美美,怜惜之情油然而生。他想了想,还是坐了回去,将田美美抱在怀中,田美美身上充盈着的香气立刻将他填满,让他有些飘飘然了起来,仿佛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清子哥哥,你真好。”田美美笑着,仰头轻轻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这一下把历清子心里那道防线彻底击垮,他更加紧的抱住了田美美。
田美美感觉到了他渴望什么,于是偷偷笑了笑,一副青涩但是欲拒还迎的模样。
她怎么不清楚,自从历清子的娃娃亲是张春晓这件事传开了以后,村里人都嘲笑他。历清子从小就忍受着别人的嗤笑,所有与他同龄的女孩子都不跟他接近,看着他的眼神里面除了同情更多的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让他不能靠近。
只有田美美第一眼看见历清子的时候就非常喜欢他,从小把他放在心尖上,从小陪着他。她势必要让张春晓靠近不了历清子,更要历清子最后跟她在一起。她志在必得。
“清子哥哥,美美心里,可是从头至尾只有你一个人。”田美美伏在他耳边,轻声而若有似无地说道。
温柔的吐息打在历清子的脸上,历清子呼吸急促而紊乱,甚至有些粗重。这么多年,他被那个婚约,还有纲常伦教什么的,压迫得够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