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专家目光又是羡慕又是敬畏,他们的水平,虽然在医学的某些领域达到了一些高度,但和眼前的这位国手先生比起来只能算是九牛一毛,就好像是武侠小说里面先天高手和后天高手的区别,虽然刘和清早已不行医了,但医学界依然流传着他的传说。
华云峰知道自己的老师不喜欢高调喧哗,就恭恭敬敬地把他接回医院。
刘和清从头到尾没说话,到了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才开口问道:“云峰,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华云峰都已经是快五十岁的人了,可在刘和清面前就像是一个孩子,有些慌乱道:“老师,那个方子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刘和清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是怎么教你的,行医先行德,你的德行呢?你知道网上的人都是怎么评价你的吗,他们说你仗着有几分医术就骄纵,仗着专家的身份就独断,最后还误诊差点治死了人!”
华云峰额头的汗就冒出来了,网上的人再怎么喷他,他都无所谓,可现在他的老师站在面前,给他的压力就像大山一样。
“老师,我……”
刘和清叹了一口气,道:“病人是被蜱虫所咬,你用银针梳理气血,开的这个解毒方,本来是没错,但你没考虑到白芷属阴,是为寒性,当时病人半边身子已经偏瘫,更不宜受到过大寒性药物的刺激,剂量减少到5克,再用大火煎熬则是为了进一步的祛除药本身的寒性,否则救命的药就会变成致人死地的毒药,每个人的体质与病发时身体的状况都不一样,你什么时候理解了这一点,懂得了药与人之间最细微的调理,那我也不担心后继无人了。”
华云峰整个人傻愣住了,听了一番讲解,他终于得到了答案,但是其中的药性阴阳调理,这是中医一脉最高深的知识,以他的水平暂时只能听个明白,不能通懂。
“老师,是我学医不精,给您丢脸了!”华云峰羞愧地低下头,再没有一丝傲气,这番话已经把他说得心服口服。
刘和清怒道:“你丢的不是我的脸,而是自己的德行,为医者必须要有医德,你看看当时的你,神态倨傲,拿着救人的银针,就好像拿着主宰人生命的屠刀,哪有一点医者的德行!”
华云峰更加惶恐了,他还从来没见过老师发这么大的怒火,整个人彻底不知道怎么办了!
刘和清道:“别人好心好意指点你,你不仅不虚心听取,仔细分辨,反而目中无人以病人的安危为要挟,动辄就甩手不治,这就是你的错!”
华云峰深深地低下头,躬下身子,“老师,我错了!”
刘和清看了他一眼,“知错便要改。”
华云峰猛地抬起头,喉咙像是被梗住了,难道老师是要他像那个年轻专家道歉,那他的面子该往哪儿搁……
刘和清道:“你去收拾一下,找到那个姓叶的专家,咱们一起去,我也正好想去拜访一下他。”
华云峰只能点头,随后心中开始震惊了。老师竟然要亲自拜访那个毛头小子一般的年轻专家,虽然在义诊上他的方子错了,但他并不认为对方的医术比他高很多,顶多是凑巧更通懂这方面的药理知识而已。
……
云起街。
不多时,两人已经来到精诚堂的门口,刘和清抬头望向那巨大的门牌,不禁心生感慨,点了点头。
“大医精诚,止于至善,好一个精诚堂,光这一份立意,已经胜过了不知道多少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