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咬着嘴唇,血液从嘴皮子上渗出,勉强支撑着他最后一丝意志的清醒……
“元祁衍!你好歹毒的计谋啊!”
元祁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凤眸斜晲着狼狈不堪的拓拔羽,眼中尽是蔑视:“你自己脑子不行,不会用兵,不反省自己的错误反而来怨怪敌人,你们西凉皇室都是这样的废物么?”
。
拓拔羽惨然一笑,重重地叹了一口水,双膝跪地,脑袋昏昏沉沉地垂着。
他们西凉皇室子嗣单薄,到了他们这一辈,皇室除了他一个男丁以外,便只有一位已经出嫁的公主。
可他无能啊,眼睁睁看着叔父死去,他自己拼尽全力却也无法维护整个皇室的尊严!莫非……他们西凉就要这样亡了么?
“手下败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一出声才发现,声音竟早已嘶哑得不像话。
“手下败将的人头有什么意思?”元祁衍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我对你们西凉这块巴掌大的地方没兴趣,西凉的皇位还是给你坐,你只消知道,龙椅上面悬着一柄玉阁的宝剑,由不得你胡来便是!”
拓拔
羽讷讷地抬起头:“你要我当你的傀儡皇帝?”说罢,他的眼里顿时盈满耻辱的羞愧。
“傀儡皇帝又如何?至少你还留着一条命,说不定,你哪天脑子突然开窍了,就能打得过我、从此夺回西凉的控制权呢?”
拓拔羽抬起稚嫩的脸庞,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元祁衍的脸,薄唇紧抿。
在那一刻,他突然发现,眼前这个男人是他穷极一生都无法超越的。
在他布置兵力陷阱的时候,已经想好了怎么囚禁元祁衍,而元祁衍对待敌人却那么宽容……这份从容自信,是他永远也学不来的。
元祁衍淡淡晲了他一眼,从容地走下摘星楼。
月辉洒在他身上,为他的黑袍踱上一层与众不同的光芒。
摘星楼很高,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他的脚才切切实实地踩在鲜血横流的地上。
周围的黑衣人见到他,纷纷聚拢过来,低头行礼。
夜色浓重,借着淡淡的月光,只能隐约看见元旌泽的高眉挺鼻,瞧不见他的脸色,也就无人看见,他额头上渗出的层层细汗。
这群黑衣人看似厉害,但这里的人已经是他能调动的全部人手了。
有一小半的人他派去支援墨,
以帮助寻找苏语嫣,还有其他的人则散布在五湖四海,一时之间根本无法聚拢起来。
双拳难敌四手,如果拓拔羽不是被这凌厉的攻势吓住,直接缴械投降,外面的禁军发现里面的异常冲进来,那他必败无疑!
次日,拓拔羽身为南齐皇室唯一的继承人,穿着一身孝衣,不远百里亲自送葬老皇帝至皇陵。
待他回来以后,瘦小的身子被朝臣簇拥着推上龙椅。但他却没有一点欣喜,神情麻木,眼神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