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为,只要她放弃公主的身份,就可以不顾一切地去追寻幸福。然而,直到今天言磬的这番话她才明白,就算她逃离南齐皇室,她骨子里流淌的血液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如果有一天南齐发生战争?那她一定会奋不顾身地回去,哪怕她什么都不会,她也会用尽自己所有的力量,来帮助战难中的南齐百姓。想必言磬的想法也是一样的,只不过他要保护的国家,却是大宣。
在这一刹那,她突然觉得,她和言磬是那么地不合适。
阻挡在他们面前的不是爱与不爱的问题,真正的高山是家国信念!那是从小刻入骨子里的东西!永远都不可能改变!
“我想公主是明白人,剩下的话在下就不必多说了。”言磬说完这句话,便朝凉亭的另一边走去,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再看过姜瑜歌一眼。
这里的风很凉,慢慢风干美人脸上滚烫的热泪,最后余下斑驳的泪痕。
姜瑜歌深深地闭上眼睛,垂在大腿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锋利的指甲死死地嵌进肉里。
这一次,她终于克制住自己不再往言磬的身边凑。
两人就那么直挺挺地立在
迎风口,任由寒风钻进毛孔,渗进五脏六腑,他们也浑然不觉寒冷。
半个时辰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渐渐朝这边靠拢,带头的人正是元祁衍,他胳膊处受了点轻伤,衣袖渗出点点猩红的血迹。苏语嫣跟在他的身旁,安然无恙。
自他们一过来,言磬便特地探过头看了一眼,见苏语嫣无事,他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放下来。
“埋伏的刺客已经被解决掉了,尽数斩杀,咱们赶紧赶路吧。”元祁衍对言磬说道。
言磬点了点头,便要过去召集军队,但他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倏然顿住脚步,多问了一嘴:“那些刺客是元旌泽的人?”
虽然他心里大概有了答案,但还是忍不住想要确定一下。
元祁衍毫不犹豫地点头。
见此,言磬眼里的光芒一点点变冷,脸上充满了失望之色。只要不出意外,皇位肯定是元旌泽的囊中之物,可他们未来的皇帝却这样心胸狭窄!容不下他战功赫赫的皇叔。这样的人,还值得属下誓死追随么?
元祁衍一眼便看出他内心所想,抬手轻轻拍了拍言磬的肩膀,刻意压低声音,说道:“你以为,在
这个乱世,元旌泽还真的能安安稳稳地当一辈子的皇帝吗?欲带皇冠,必承其重。元旌泽没有本事却能坐上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不用咱们出手,他自己都会把自己害死的。”
言磬猛地抬起头,瞳孔微微放大,眼里充满了震惊。
当今天下的确很乱,豪杰四起,但自从一百多面前歇战以后,天下局势就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虽然国土四分裂,谁都想一统天下,但势力太过错综复杂,倘若没有在前头铺路率先挑起战争,谁也不敢妄动。
倘若一直无人挑事,这种表面的和平再维持个一百来年也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