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祁衍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不想。”他又不是傻子,就算真的有这个想法也不会说出来好么……更何况,他的确没有这个想法,他如今只想把事情解决完以后,带着苏语嫣归隐山林。
姜墨眸色微动,脸上划过一丝诧异,不甘心地追问道:“你当真不想?只要你应一句,我一定万死不辞地追随在你身后。”
元祁衍依旧摇头拒绝,狭长的凤眸里一派平淡,没有一丁点动心之色。
姜墨不甘心地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那里面找出一点点欲望……可,只有平静,深如幽潭的平静。
他幽幽叹了口气,说道:“你本是天纵将才,为何不肯揭竿而起扫平
天下?元祁衍啊,我对你有一点失望。”
他啪地一声甩开折扇,轻轻垂下眼眸,转身离去。只那副妖媚的脸庞上,尽是掩不住的失落。
元祁衍才无心顾及他的情绪,赶忙左顾右盼地寻找苏语嫣的身影。
古旧的木屋群在黑夜中渐渐熟睡过去,随着夜幕越来越深,月色却越发明朗。
元祁衍静静地坐在漆黑之中,轻轻阖元祁衍看不透红衣男子的功夫,想必那人必然在大乘期以上。这样的人,打遍天下无敌手,也没人敢招惹他不痛快,他本该过着最惬意自在的日子,可为什么他却想要造反?莫非,这天下当真已穷途末路糟糕透顶?
就在他思绪飘忽之时,“吱呀”一声,破旧的木屋被缓缓推开,头发须白的老人迎着月色走进来。
“我知道你没睡,可你怎么不开灯呢?”鬼医一边絮絮叨叨地念着,一边摸索着走向煤油灯的位置,挑燃灯芯。
火焰腾地一下窜起,明灭不定的烛火映在鬼医脸庞,衬得他那张垂垂老矣的皮囊越发枯萎。
元祁衍微微抬眸,说道:“我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窝囊王爷,可你们为什么都把造反的希望寄托
在我身上?”
他看向鬼医的眼里,暗藏着几分迷茫与希冀。虽然他与鬼医认识的时间很短,但在这段日子里,他已经在心里把鬼医当成了一个尊敬的长者,解惑的恩师。
鬼医捋着胡须,随意坐在小凳子上,说道:“你说得很对,在这乱世之下,英雄辈出,你并不是最耀眼的那一个。我劝你造反是因为我熟识你,并欣赏你的才能。至于你今天遇到的人怀有什么样的目的,你可就要好好思索一番了。”
元祁衍微微垂下头,微弱的灯光打下,在他的脸上形成一层阴翳。
他记得,那群黑衣人的主要目的是问他的母妃,可他母妃是什么身份,他自己也不知道啊……想到这里,他不禁握紧了拳头,心里想道:看来等我回去以后,得抽个时间去皇陵看看。
鬼医深知元祁衍的聪慧,有些话点到即止就好了,没必要说得太透彻。他幽幽叹了口气,扶着酸痛的腰肢,一颤一晃地离去。
元祁衍轻轻摇了摇头,将脑子里的杂念甩出去。不管他母妃是什么身份,不管他是否有意造反,这些都不重要!现在最要紧的,仍旧是北陇尚未解决的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