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
话到一半,凡可戛然而止,余光也在这一刻停留在不远处那袭身着袈裟,略显单薄的身影上。
好似察觉到后方异样,和尚回眸看去。
一眼相视,却又很快躲闪开来。
好似在看地面,好似在看行人脚步,他低眉不语,却又不愿就此离去。
和尚年纪不大,至多二十出头模样。
哪怕头顶戒疤,再无寸发,可从那张俊俏脸间不难看出,如若黑发及冠,定是一位春风少年郎。
不知过了多久,和尚单手做礼,微微俯身“施主觅得良缘,小僧,甚慰”
说话间,他挂上了些许笑容。有些生硬,但更多的却是,欣慰。
话音入耳,凡可嗤笑了起来。
看着那道一如既往的身影,她没有感到半分意外,仿佛前者不这般说,她才会真的意外。
“张修封,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她笑着摇了摇头。
“小僧从未变,自始至终,都是那般人”张修封逐渐收起笑容,认真了许多。
“那般人?”凡可又多了几分嗤笑。
好似在笑当初的自己,又好似在笑,那份被深情蒙蔽的深情。
“世间诸多苦难,终将抵不过一句,不念了”张修封缓缓抬头,第一次正视前者
“施主安好,小僧,告辞”
“张修封!”凡可大声呵斥,完全不顾他人目光“这,就是你以为的么!”
“那便是,小僧不念了”张修封平静说完,再无半分停留。
一人,一僧,结伴同行,隐入人海。
“不念了,不念了...”凡可呢喃自语,恍若失神。她迫切想要知道一个答案,一个可能早已明白的答案。
“他度生,你杀生,你二人,从来就不是一路人”言罢,墨书自顾自走向附近包子摊,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他不知两人过往,却看的很是清楚。
有些人,初遇便是错,结局,也已然注定。
他无错,她亦无错,错的是脚下相识的路,岁月割据的艰。
后来,后来的后来,悄无声息,再无后来。
……
十一月初,猛犸大陆迎来了大雪,百年难遇的大雪。
同时,也迎来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厮杀。
南域,北域,数十小国不论愿与不愿,皆被卷入这场炼狱之中。
短短数月间,战争从未停止。
那条横跨猛犸大陆,不知几何的边域线上彻底变为血红。
而引子,终归是引子,根源所在,其实早在千百年前便已埋下。
只不过在这场根源之上又平添了一种怒火——墨麒麟之怒。
相较于边域线上的厮杀,抚平镇一带虽说同样收到了波及,但也还算安定。
日子一天天过去,除了时不时有军队路过,伤卒归乡,几乎和从前一般无二。
而就在这一天,小黑山附近出现了一名女子,以及一支数百人组成的铁骑。
和寻常军队不同,铁骑皆披黑虎纹甲,皆跨龙虎战驹。而那一面面战旗,皆是紫金黑虎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