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潇呆若木鸡了好一会儿,直到听见程珞的声音才回过神儿,她在程珞跑到身边前先一步自己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这,这就走了?真走了?”
“嗯。走,咱们去医院。”程珞轻轻给张潇拍了拍土,就要拉着她去医院。
“去啥医院啊,我真没事,顶多有个青,我心里有数,你别不信啊,她们没下死手,就那个蓝毛挺狠的。”张潇连忙摇头摆手,下一秒她就瞬移到了张志强身旁。
“哎,壮士,原来是你啊,果真是人帅心又好!你刚才帅呆了!你太勇敢了!你怎么这么勇敢啊!”
张志强羞涩地笑了笑:“哪里哪里……哎?”
“你没真打110啊?”张志强的彩屏诺基亚已经转到了张潇手里,“有手机就是方便哈,等我考上大学,也得买一个。这个新出的还挺好看的,屏幕比我爸那部大太多了,看着就是爽,你花多少钱买的啊?”
“咱们还报警吗?”张志强被张潇的跑题弄得哭笑不得,他转头看向程珞问道。
程珞想了想:“如果现在报警也没有证据了,这条小路刚才也没人经过,说不清的,只怕还会引起她们更大的报复。”
“她们敢!老娘今天是没防备,我明天就去搞把大长刀去!敢再欺负我们就别怪我刷刷刷了!壮士恩人,你这把武器从哪买的?”张潇想伸手去“抚摸”一下张志强手里紧握的那把银光凛冽的长刀。
“小心别伤着手。”程珞急急出声阻止。
“嘿嘿,不会啦。”张志强三两下便将长刀剥得精光使其现出原形。原来是用厚铝箔纸包着的两节粗树枝,前端利用一截木棍自身的弧度用铝箔纸捏了个斜刃,在月黑风高的深夜看起来银光凛冽的颇为有震慑力。
这些人都离得比较远,即使是跑过来的两个小混混也是先被手机上的数字吸引了注意力,也没细看这把“长刀”,加之张志强拿着它不停地挥舞未停下,确实令人一时难以仔细辨别,倒是轻易把人唬住了。
“啊?这……”张潇张大了嘴巴,一时难以承受,“壮士,你从哪里搞得?”
张志强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道:“我今天下晚自习早,就来你们一中找同学还书,老远看见你们在前面就想打招呼来着,没想到就看见你们被欺负了,我、我今天刚拿到的手机,还没装手机卡……”
“我翻书包看看有没有能用的,正好里面有我中午刚买的铝箔纸,我妈不是爱烤肉么,家里没有了,就让我中午去我们学校附近的市场买的。我灵机一动,就想着也许能行,于是我就爬路边树上掰了几根粗树枝子……没想到还真把他们吓唬跑了,嘿嘿嘿。”
看着张志强略显得意的表情,让程珞不禁想起初中时这个男孩给自己递情书的那一刻方昊然绷着的臭脸了。
她轻笑道:“亏得你反应快,真的是多谢勇敢救我们!以后有用得上我的地方,请尽管说,我一定尽全力、绝不推辞。”
这时候任谁也想不到,此时的肺腑之言竟一语成谶,多年后差点彻底毁了程珞,再回首,唯余叹。
“我个去的,壮士、程珞,别聊了,咱们快跑吧!太不安全了,那群货要是反应过来再折返回来怎么办啊,快跑吧!”张潇一脸惶恐地把单车扶起来跨坐上去。
“嗯,咱们先离开这,一会儿路上说。”程珞点头应道。
三人到了张潇家楼下,商量好了对策方才分开。张志强把程珞送回家,临走前要了她的球球号,再三嘱咐她要注意安全,及时给他留言说下结果。
回到家已经快夜里十一点了,妈妈在夜校兼职还没回来。程珞看着妈妈留的小纸条,内容一成不变“饭菜在锅里,要是凉了你热热再吃,晚上锁好门再睡,我晚点回,不用担心我。”她深呼吸一口,为了不让妈妈看出破绽,她吃了几口饭后才洗漱。
她不想、不会、也不能告诉妈妈今天发生的事。
第二天早上,程珞一瘸一拐地“巧遇”了年级主任,年级主任看见程珞下颌、脖子和手背以及露出的一小节胳膊上涂着碘伏和红药水的“伤口”甚是惊讶,立刻停下询问情况。
年级主任的电话拨出去不到五分钟,班主任就气喘吁吁地跑进了主任办公室,他看到程珞的样子也是一脸吃惊。
年级主任让程珞把事情又跟她自己的班主任叙述了一遍。她开头先“不经意”地提了一句早上恰巧碰到年级主任,才又把刚才对年级主任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最后拿出张志强写的“证词”递给班主任。
程珞回到教室正常上早读,面对同学的惊呼,她只是说跌倒了擦伤了几处,不再多言。第二节课是班主任的课,临上课前他先把程珞叫到教室外:“主任和我狠狠地批评了那四个女学生,不务正业天天捣乱,一毕业就赶紧让她们滚蛋!她们承认错误还想跟你亲自道歉,被我阻止了,我代为转达就行了,别让她们再影响你学习了。好了,你安心回教室上课吧,别受影响,也不要在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了,记住了吗?”
程珞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在心里冷笑。但她没有反驳,更没有追问,面上努力做出一副受惊和感激的样子:“谢谢老师,让您费心了,我实在太害怕了,感觉命都差点没了。谢谢老师。”
班主任似乎有点满意,挥了挥手:“没什么,有什么事就跟老师说。”
程珞又道了谢就回到座位了。
她并不担心班主任会告知她的家长,因为班主任现在很怕”白忙活“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