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事有难易乎?”
苏沛与高亨对视一眼,面露惊奇,竟有开篇以问句开头的?
真是别开生面的行文方法。
仅仅是一句问,二人的兴趣就被勾起了。
“为之,则难者亦易矣。不为,则易者亦难矣。”
二人嘴唇翕动,却无声音,明显是怕读出声会打扰到苏东山。
可这两句分明又让二人心中生出了不吐不快的认同感。
无奈之下,二人索性以心声交流。
“元雱兄,贤侄大才啊,问句开头,引人思索。
本以为是曲径通幽,柳暗花明,没想到却是开篇明义。”
“我辈儒修,自然是坦坦荡荡,居中入室,诸多弯绕反而不美。”
“未能亲眼目睹贤侄作《劝学》,我之憾也。不知道这篇文章又叫什么,何种……咦,真的是落笔生风!”
“大惊小怪,你当我儿的落笔风是假的不成?”
二人在心底你一言,我一语。
苏东山则在专心伏案写文。
这篇文章全篇名为《为学一首示子侄》,是前世川省的一位文学家彭端淑,素有才名,被誉为当时川省三大才子之一。
当然,这篇论名气跟高度自然不能跟《劝学》想比。
但文章的立意跟主旨却在很大程度上跟《劝学》能够衔接上。
两篇文章都表达了一个道理——路虽远,行则将至。事虽难,做则易成。
儒家学说,尤其重视“一脉相承”的说法。
苏东山这篇文章,也是想让二人觉得自己的学问是有脉络可循的。
不然他完全可以拿出“我善养吾浩然之气”来镇场子。
他相信,此篇定然不输《劝学》篇。
在这个有儒道成仙,又修浩然气的世界,孟子的这篇文章毋庸置疑会有更高的评价。
只是两篇文章区别太大,后者又涉“儒道”,话题太高端,不适合现在拿出来说。
哔已然装的起飞,再高的话就容易摔着了。
让前辈觉得自己有进步的空间,他们也能获得“传道、授业、解惑”的成就感,对年轻后辈来说,不失为一种智慧。
在这方面,苏大爷深受华夏处世之道的熏陶,知识储备足够!
再加上他也听到老爹跟高亨说了“还差一点”,想来这一点不会差多少。
真要是不够了,大不了自己再补一篇就是了。
别的不好说,但名句、名诗、名篇,苏大爷脑袋里的存货多得是!
当然,劝学中的“鲁”、“蜀之二僧”都被他改成了虚构的人和事。
与此同时,
他体内的三色鱼再次变得活泼起来,抬头吞咽上方的缕缕清气。
苏东山恍然察觉,不由停笔“看”了它一眼。
他这才注意到,三花鱼竟然比昨日显得大了一些,鱼鳞也更厚实。
鱼鳞上的四个本命字愈发清晰。
其中“东山”二字上的膜也更薄。
苏东山恍然有所觉,仔细回想从昨天到现在小鱼的变化,心底隐隐生出一个猜测——自己写文会产生一种“气”。
小鱼吞了这种“气”,会让它完成成长,同时让“东山”二字上的膜变薄,直至消失。
等到膜破了,他就可以动用“东山”二字了?
他以心神沟通三色鱼,得到了肯定答复——是!
“你先吞你的,等我解决眼前麻烦,就一次写个够,争取下次就把膜给破了!”
一旁苏沛跟高亨眼前苏东山一句没写完就停笔,不由皱眉。
“怎么回事?刚才看他思如泉涌,怎么写到‘岂有常哉’就停下了?”
“是啊,会不会是他文思受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