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求了她爹给京城里的好友写信,却还不让沈家人知道。其实,该让沈家人知道的,如此,就算是看在这一点上,沈家人也不敢对她不好。
可惜。
她现在满心满意顾念着沈长浩,不想让他知晓此事,维护着他的自尊心。
陈氏从府城回到家时,沈家二房这边来恭贺的人越来越少了。把酒楼交给任新宇打理的沈长盛应付着来往的宾客,沈朗跟江晚闲了下来陪着孙子、孙女玩耍。
“娘,你回来啦,快过来坐。”
江晚抱着沈妍坐在榻上,忽然看到陈氏,她便朝她喊了一声,态度柔和自然。
瞧着她这般模样,陈氏知道,这一切只是表象而已,如今的张翠香板起脸来,谁的面子都不会给,说出的话直往人心窝子上戳。
“你这趟去府城,可是见到了长姝?”
见陈氏坐下,一旁的彭雪给她倒了杯热茶,随即江晚问起了陈氏有关她去府城的事。
“见到了,那妮子现在很得孟家公子看重,我托她让她在孟家公子跟前好好说说长浩的事。就是不知道这事到最后能不能办成。”
来二房这边,陈氏鼓足了勇气,可到了江晚跟前,她却一下子就泄了气。
长浩的前途确实重要,但以前她就厚此薄彼过,现在不能再犯傻了。
犹豫一番,陈氏终究没有提出此事。
“其实要我说,长浩年纪轻轻就考中了同进士,虽说比不上进士,但朝廷肯定会给他安排个好出路的,你们根本就不用那么着急。”
能考中进士的学子本就凤毛麟角,再加上有的人一考就几年十几年。
沈长浩的年龄在这么一群人里肯定是最年轻的一部分,要是换做她,她肯定更愿意用一些年轻人。
尤其是现在朝廷腐败,像沈长浩这样初出茅庐的小子,又是寒门出身,最好拿捏了。
“是是,是我着相了。”
江晚话说得好听,可明眼人都明白,同进士再年轻也比不上进士。
而陈氏懒得跟她争辩什么,跟着附和道。
“这回长栋考中进士,你家打算什么时候办酒席?”
“再等等吧,朝廷的任命还没有下来,要是下来之后,长栋能回来,那就等他回来办,要是长栋回不来,直接隔天办。倘若长浩那边也有了消息,到时候一块办也行。”
见陈氏转移了话题,问起了办酒席的事,江晚没有犹豫,如实答道。
这么大的喜事,肯定要大办特办,到时候就算是带上沈长浩也没什么。
喜上加喜罢了。
关于沈长栋的任命,隔了三日,飞鸽传书就到了江晚手里。只不过看了信,她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
信是江晚拆的,拆前,她眉眼上都带着笑,但看完信,嘴角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
见状,沈朗愣了下,赶紧上前,从她手中抽走了那张小纸条。
“陇西县城。”
小小的纸条上,写了上百个字,沈朗匆匆一瞥,将视线落在这四个字上。
这座县城是沈长栋即将要去赴任的县城。
陇西在哪?
沈朗跟江晚当然知道,在西北,现如今的西北兵荒马乱,环境恶劣。
去那个地方跟流放有什么区别。
“长浩倒是好命,虽说只是个县丞,但好歹是去白洋县。”
沈长栋一上任就是知县,正七品,一县的主官。这品阶,估计只稍逊于前三甲。
可惜被派去的地方不是好地方。
而沈长浩也被任命为朝廷官员,八品县丞,品阶比沈长栋低一阶,但白洋县在蒙山县偏西南两百多里远,是个百姓安居乐业的鱼米之乡。
“此事抱怨也没有用,朝廷任命已经下来,总不能抗旨不遵吧。长栋说,长浩前日已经从京城启程,不日就会回来,咱们还是准备准备吧。”
西北的条件是差了些,但要是好好做,政绩突出的话,前途还是很不错的。
“唉。”
大局已定,江晚自然知道不能更改什么,所以重重地叹了口气。
沈长栋跟沈长浩的任命都已经下达,第一时间,江晚就派人去通知大房。
得知此事,大房欢天喜地,但二房这边,大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该高兴。
“七品的县令,也算是咱们沈家坟上冒青烟了。大家都开心一些,长婉,你跟我一起准备些祭品,咱们得会儿去祖坟那里拜拜。”
“好。”
沈长婉没有江晚想得那么多,只觉得沈长栋能出任七品的县令,是件大喜事。
她是高兴的,直到江晚喊她的时候,她的一颗心都砰砰跳动的厉害。
“娘,四弟去西北,我觉得挺好的,正好去体验体验那里的风土人情,这对他日后为官肯定是件好事。”
当官做宰,要为民着想,倘若一个官,从一开始做官就在繁华之地,那么当他掌权后,哪里会懂得人间疾苦,真正为百姓做事呢。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有些心疼他。西北环境恶劣,可他一待,至少要三年。其实吃苦倒也没什么,关键是西北那么乱,万一……”
这点道理,江晚还是懂的,可西北前年刚经历过一场雪灾,各方势力混杂。
更不要说,那里离边境那么近,稍微发生一场战争,很有可能就连累到他。
“那、那怎么办?”
上一刻沈长婉还劝说着江晚,结果一听她的话,她立刻提心吊胆起来。
是啊。
西北边境战事不断,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