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考完会试,说是一切还挺顺利,三月初六会试放榜。到时,他会再来信。”
信上写的内容不多,除了问候的话,就是关于会试的事。不过信还有另外一封,是单独给杨慧的,彭雪已经送了过去。
“嗯。”
沈长栋中不中会试,沈朗是一点都不关心,要是他这次不中,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只不过……
“他要是不中,接下来三年是不是就要待在京城了?”
一些举人,会试不中就会留在京城,要么留在大户人家当先生,要么找个书院埋头苦读。
以沈长栋的性子,家里不差银钱,他估计会继续埋头苦读,三年后再战。
“应该是的。不过咱们就不能想点好的,万一他中了进士呢。”
要是沈长栋中进士就能谋个一官半职,不管是留在京城,还是外放,总归是有了出路。
“再想点好的,这回要是不中,估计很快朝廷就会开恩科了。”
如今的皇帝病情反复,估计活不长久,要是他一死,新帝登基办的头几件事里肯定有开恩科。
凡是开恩科,那么那些落榜的举人就多了一次机会。
“……”
开恩科,谁知道什么时候开,还是一次考中进士最好。江晚没再接话,转手把信收好。
沈长栋考完了会试,沈家人开始期盼起他的再一次来信。在此同时,村子里的其他事情也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一座接着一座红砖瓦房拔地而起。
下河村的名声在整个镇、整个县都越来越响。
“徐梅,恭喜啊。”
“谢谢,谢谢,请帖,我已经送到了,到时候你们可别忘了去喝喜酒啊。”
沈良的婚事从前年开始,徐梅就开始打算,去年本来就可以定下了,结果发生了水灾,没办法只能推到今年。
为了以防万一,找好人家后,徐梅见沈良也愿意,赶紧三媒六聘,把婚事早早定了下来。
“你放心,我们到日子肯定去。”
沈良成亲的日子好巧不巧就定在会试放榜那天,三月初六,江晚一下子就记住了。
只不过三月初六放榜,他们要收到消息,哪怕飞鸽传书,也得初十前后了。
应下此事,江晚转头就备了一份厚礼,话说沈良的婚事,还是他们下河村重建之后,头一桩喜事呢。
喜宴就在大礼堂举办,整个下河村的人,徐梅都邀请到了,包括萧大等人。
萧大十二户人家在下河村住了一段时日,跟村民们融合的特别好,如今大家都逐渐熟络起来。
时值春日,又是洪灾过后,各地的村民都每天忙忙碌碌的,下河村也是如此,要说最闲的,也就沈朗跟江晚两人了。
两人不用带孩子,也不用干活,除了每天在家里无聊,就在村子附近瞎逛,偶尔弄点新鲜吃食,日子过得别提有多舒服自在了。
到了三月初五,全村人都停了工,跑去徐梅家里帮忙,初六一早,迎亲的队伍就出了门。
为了体面些,徐梅还专门从沈家借了马车,马车上挂满红绸,尤为喜庆。
热热闹闹了整整两日,初七村民们不用多说,纷纷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忙活起来。
“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进入三月,天彻底暖和起来,江晚褪去厚一些的衣裳,换上了薄衫。
此刻的她正坐在梳妆台前,梳着自己浓黑的长发,忽地想起一事跟沈朗闲聊起来。
“什么事?”
沈朗拿着一本杂记正看着,听江晚开口,他从树上移开视线望向她。
“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沈云海了。”
自打回到村子里住后,江晚见过沈云海几回,可最近得有一个月没见到他了。
“他现在一个人,在村子里还不受待见,经常不在村子里,你没见到他不是很正常吗。”
不说江晚有一段时间没见,沈朗也是,但沈云海很少在家里待着,成天在外面鬼混。
哪怕现在手里没什么银子。
“他好歹是你名义上的弟弟,虽说已经闹翻了脸,但要是他说没就没了……罢了,就算是没了,村里的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现在下河村的人全指着他们家吃饭呢,再加上沈云海臭名昭着,哪怕是饿死在自己屋里,村子里的人也不会多嘴,把罪名安插在他们头上。
“咱们有好久没出门了吧,不如今天咱们去县城转转吧,正好去看看月琴。”
“今天怕是不行,我跟孟公子约好了。”
见江晚转移了话题,说要去县里,要是搁在平时,沈朗就应了,只是昨天他跟孟兆衍约好要一起下棋的。
一开始下围棋,他实在不是对手,后来他拿出一副军棋,孟兆衍屡战屡败。
沈朗也赢得正尽兴。
“下军棋啊?”
听沈朗这么说,江晚立刻就猜到了他们约好要做什么事,只是……
“你再跟他下几局,说不定就下不过他了,我看你还是见好就收得了,免得跟下围棋一样,输得那么惨。”
沈朗是个聪明人,但江晚发现孟兆衍比他还要聪明,学什么东西,一学就会。
如今沈朗能赢他,就是因为他才刚刚接触。
“也就打发打发时间。”
沈朗当然知道再下几局,他可能就下不过孟兆衍了,可答应好的事,不能说不去就不去了。
“行,那你去赴约吧。我自己去县里转转。”
君子一诺,江晚不能让沈朗爽约,但她也打好了去县城的主意。
既然沈朗不能跟她一起,她自己去也没什么。
“好。”
最近他们就跟连体婴似的,干什么都在一起,偶尔各自找点事做也好。
所以沈朗听江晚这么说,他并未说什么。
就这样,夫妻二人,一个去赴约,一个带着彭雪乘坐马车去了县城。
三月里,庄稼长势喜人,地里的野菜也一茬接着一茬,由于去年的洪灾,百姓们的日子不好过,所以一路上,他们随处都能看到在地里挖野菜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