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今年过年,沈长辉跟沈长栋都不在家,只有府城的沈长盛回来。
不过今年家里添了丁,还有外客在,少了两个人,也不觉得冷清。
“长辉跟长栋都来了信,把信给姜珊、杨慧送去吧。”
“是。”
彭雪得到吩咐,拿着信就去办事了。半晌从外面回来,她看向倚在榻上的江晚笑盈盈地道:“老爷在院子里写春联,孟公子也在。”
“去瞧瞧。”
今年过年不比往年,家家户户都拮据,而集上卖的春联贵得要死,所以有不少人碰到沈朗,向他求春联。
沈朗字写的一般,但人家都求他了,他就答应给每家每户写上一幅。
今日没什么风,艳阳高照,不过气温并不高,江晚披着大氅,手里还抱着一个汤婆子。
“孟公子可真是写了一手好字啊,我活了这么多年,头一回见人家的字写得这般好。”
来到院子里,江晚倒没看到沈朗执笔,他仅是站在一侧帮忙摁着桌上的红纸。
写字的是坐在木制轮椅上的孟衍,他本长得清瘦,修长的手,指节分明,由于手上拿着毛笔使了劲,手背上布满了青色的血管。
顺着笔尖,江晚的视线落在红纸上,她虽然不懂书法,但也觉得孟衍写得好。
比沈长栋、沈长浩,甚至郭荣先写的都好。
“夫人过赞了。”
在沈家住了几日,孟兆衍没怎么有机会接触到沈家的人,想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能自己主动一些,所以得知沈朗要写春联,他就让侍书推着他过来了。
此刻,见江晚夸他,他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客套地回了句,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下,一笔写下来,宛若游龙走凤。
身患重病,腿有残疾,写字的时候却落落大方,再瞧瞧他温润如玉的长相,江晚心里只剩下满满的惋惜。
再想想他虽是孟家嫡子,却因身体的问题在家里备受排挤,江晚对他生出几分的心疼。
“你都在我家住了好几日,一口一个夫人也太客气了。以后你就唤我香姨行了。”
张姨就算了。
太难听!
“……香姨。”
忽闻江晚这么说,孟兆衍执笔的手一顿,心里头生出一股难隐的激动。
这般称呼,是认可他了?
愣了愣,孟兆衍嘴角噙着笑,抬头望向江晚,从善如流地唤了声。
“沈叔。”
“嗯。”
沈朗见孟兆衍唤完江晚,扭头又看向他,他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对上了江晚的目光。
“你打算出手救治他?”
写完春联,沈长婉派人去村子跟织坊去送,沈朗闲了下来,跟江晚一起在屋里喝茶。
想起院中发生的事情,沈朗便问了一句。
“几日观察下来,他品性不坏,才高八斗却因身残失去抱负,也实在可怜。”
江晚让人去查孟兆衍的事情,对他没有什么坏的印象。
“不过再观察观察,若是他一如既往,等明年开春,我就帮他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