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啦，快进屋里坐。”
进入院子后，这里没多少人，着眼一看，大多是姜家的亲朋。
姜珊在沈长辉的搀扶下，还没有来得及跟众人打招呼，胡氏就已经走到她跟前招呼道。
她身着一件灰色棉袄，上面打满了补丁，不是她没有别的衣裳，只是她怕弄脏了，所以翻箱底翻出了这件她本想扔掉的衣裳。
“娘，我们先去磕头吧。”
姜华的死好像对胡氏没有产生任何影响，因为她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悲伤。
不过也是。
姜华对她而言，是一场做了二十多年的噩梦，沈长辉能理解她，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规矩可不能废。
“意思意思就行了。”
听沈长辉开口，胡氏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棺椁停在堂屋，前面摆着长案，案下烧着纸钱。沈长辉搀扶着姜珊走过来后，两人跪下磕了头，虽然没有半点诚心，但终究不会落人话柄。
“大姐。”
“大姐夫。”
磕完头，胡氏带着姜珊来到她住的西屋，这屋里烧着炕，很是暖和。
不过进去后，姜珊没想到会看到姜茜跟她相公杨晨光。
“坐着歇歇吧。”
姜茜接到消息刚到，跟杨晨光在西屋披麻戴孝，看到姜珊跟沈长辉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个陌生女人，她愣了下，开口应了声。
杨晨光在她话音落后，也朝他们夫妇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自打姜华残疾后，姜珊回娘家的次数就勤了些，但就见过姜茜一回。
还是上个月见的。
两姐妹的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但情分是在的。
“我大嫂在外面，要是有什么事，你们就去找她。”
姜珊瞥了姜茜一眼，在沈长辉的搀扶下上了炕，刚才在外面她灌了一肚子的冷风，稍微有些不舒服，还是在屋里歇歇再出去。
“行，我知道了，你坐下歇歇，喝点热水，外面的事不用你担心。”
沾二闺女的光，胡氏在镇上开了酒肆，兼带卖着煎饼果子，每个月能进几十两银子，如今在村子里，她腰杆儿挺得直直的。
也正因此，她现在眼里全都是姜珊，哪里肯让她操心劳力。
“娘，我先出去了。”
以前姜华还在的时候，姜茜也曾给家里不少好处，虽说跟姜珊不能比，但总归是有，那时候也没见胡氏对她这般和颜悦色。
心里头吃味的同时，姜茜沉沉叹了口气，径直出了门。如今爹死了，对于她而言，何尝不是解脱。
“你别理她。”
姜茜说走就走，杨晨光也跟了上去，瞧着她板着张脸，语气也不好，担心姜珊会多想，胡氏赶紧转头安抚道。
闻言，姜珊朝她摇了摇头，却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早就在她也嫁人后，她们姐妹就是两家人，关系好就常走动，关系不好，不咸不淡地处着就好。
“你三妹也回来了，我去看看。”
见姜珊没吭声，胡氏也没多说，听着外面有了动静，她就赶紧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