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栋性子内敛,但在家人跟前,他还是十分给面子的,脸上挂着笑,轻声应和,最后浅尝一口碗里的酒,整个身心突然一下子就放轻松了。
这几年,他一直在县学求学,在家里的时间甚少,但此时此刻,望着眼前一张张朴实的笑脸,他还是觉得家里好。
“爹,娘,儿子敬你们一杯。儿子能有今天,脱不了爹娘的养育跟栽培。”
沈长栋没有放下酒杯,等众人话音落后,他缓缓站起身,目光落在了沈朗跟江晚的身上。
对于江晚,他无话可说,这是他娘,从小就疼爱他。而对于沈朗,他其实有过一段时间的厌恶。
一来是他自暴自弃,整日买醉,不顾及家里,二来有的时候对沈长浩比对他这个儿子还好,让他有些吃味。
可终归,他如今已经改邪归正,对他也言传身教,助他破除迷瘴,重新找回自我。
“好,你有心了,这一杯,我跟你娘都干了。”
“……”
养育、栽培。
江晚听沈长栋这么说,她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她可不是张翠香。
可瞧着沈朗都坦坦荡荡地接受了他的敬酒,江晚端着酒杯也跟着一饮而尽。
“吃菜。”
喝完酒,沈朗跟江晚便落了座,刚坐下,沈朗就给江晚加了颗鱼丸。
四目相对,江晚愣了愣,随即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有的时候,沈朗话虽然少,但很会洞察人心,心思也细致入微,他怕是已经看到了她的窘迫。
“大家吃菜,争取把这一桌子的菜都吃完。现如今天热,东西可放不住。”
“吃吧。”
该感谢的都感谢完,江晚招呼着众人吃菜,今天没有别人在,只管敞开了肚子使劲吃。
一顿饭,一家人吃着说着,吃到最后,沈长盛跟沈长辉大约是真的高兴坏了,两人还划起了拳,最后两人都喝得醉醺醺的,被沈朗跟沈长栋架着送回了屋。
“你没醉啊?”
由于沈长盛醉了,江晚就没让薛晴收拾碗筷,她也放心不下沈长盛就在屋里照看着。
正要拿着针线筐,把还没有扎完的鞋底子给扎完,躺在炕上的沈长盛就坐了起来。
脸上虽然红红一酡,但他的眼神却无比清亮,一看就没醉,见状,薛晴赶紧上前问了句。
“那点酒,我怎么会醉。”
也太小瞧他了。
想让他醉,除非一坛子酒都进了他肚里。
“你没醉装什么啊?”
听到沈长盛的答复,薛晴就知道他是真的没醉,可既然没醉,干嘛要装醉啊。
薛晴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