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慧说着,声音突然哽咽,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心里很是委屈,越哭越凶。
而瞧着她说哭就哭,杨金水顿时慌了,一边心疼着,一边坐在椅子上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
在得知沈家分家的那些日子,他何尝不想去下河村看看,但他每每想起以往的事情,抹不开面子,等他决定想要去的时候,然后就听到了沈云开回来的消息。
再后来,他迟迟等不到自家闺女回娘家,已经开始后悔了。现在看他哭,肠子都悔青了。
家里四个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怎么不心疼,就是有的时候怒其不争罢了。
“你这死老头子干什么呢,怎么把孩子给弄哭了……”
在杨慧端着茶水进书房后,钟氏放心不下,就在书房门口守着。
里面什么动静,她听不太清,但等了一会儿,却听到隐隐的抽泣声。
于是她再也站不住,一把推开书房门就走了进去,劈头盖脸把杨金水一通骂。
边骂边安抚杨慧。
“……”
杨金水突然被骂,顿觉冤枉,他可是什么都没有说。还有,他才四十岁,哪里是老头子了!
一时间心里头憋闷,但瞧着杨慧一直在抹眼泪,他是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好了,别哭了,跟娘回屋里喝口水。”
见杨金水不吭声,钟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温柔地拉着杨慧离开了书房。
直到两人回到堂屋重新落座,杨慧才止住眼泪,“娘,刚才的事不怪爹,是我自己哭的。”
“他要是不招惹你,你怎么会哭,所以你就不要替他辩解了,他啊,是越老越糊涂。成天端着,守着一堆破规矩,想让别人去迁就他。也是娘不好,在这个家里做不了主。”
但凡她能做得了主,也不用事事都得听他的。
“娘。”
这话,钟氏说的不错,她爹的确爱端着,成天之乎者也,烦人得很。
“其实爹还是很好的。”
烦是烦了些,但他对儿女们都不错,当初阻拦她成婚也是觉得那时候的沈家不是个好去处。
“唉,你能这么想就好。其实当初你爹是真的被那姓沈的给气坏了。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当时沈云开突然跑来咱家提你跟长栋的婚事,明里暗里是想让咱家多出嫁妆。”
“……”
还有这事?
杨慧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对上钟氏的视线。
“看吧,当初你闹死闹活要嫁的时候,我就打算把这事告诉你,你爹说你肯定不信。你啊,就是被沈长栋那张脸给勾的魂都没了。”
自己养大的女儿,自己还是很了解的,这丫头打小就喜欢漂亮的东西。
从七八岁起,嘴上就天天念叨沈长栋,那时候一听沈家来提亲,她哪里还听得进去别人的话。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当初你出嫁的时候,你爹把你的嫁妆给扣下大半。如今看来,还是你爹有远见。”
沈云开脸皮堪比城墙还厚,想娶门媳妇,贪图她的嫁妆,古往今来,她还是头一遭听说,头一回遇见。